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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了一支鵝毛筆遞給他,“世兄試試看。”
林重陽卻更加好奇,“這樣的鵝毛筆,是不是需要特製的墨水?墨汁太濃,書寫的時候不那麼流暢吧。另外,紙張是不是也需要特別的?”
林重陽一連提了幾個問題,沈君瑤卻非常高興,這說明他對這個有興趣,否則他就不會問問題,只會說好好好應付過去。
她讓綠渏拿了一笸籮紙來,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紙,什麼熟宣、生宣、白麻紙、黃麻紙、竹紙、棉紙等等,又親自挽袖子磨墨。
林重陽發現她磨墨的時候注入與平日不同,這一次注水更多,原本濃稠油潤的墨汁就變得略稀薄起來,他暗笑自己犯蠢,中國的墨塊基本都是松煙墨、油煙墨,是最細小的顆粒,研磨之後就和油一樣,寫在紙上根本沒有顆粒感。
只要足夠細,研磨的時候水略多一些,用鵝毛筆也是可以寫的。
這樣的墨因為水分不是很多,反而不容易漏墨。
他拿起一支細細的鵝毛筆蘸墨寫字,發現的確不容易漏墨,但是也有缺點,墨汁還是過於濃,不那麼流暢,容易堵墨,他示意可不可以再略稀一些試試看。
紙他也不用平常的好紙,而是用最普通便宜的竹紙。
試驗之下,發現這樣反而更好用。
沈君瑤笑道:“如此一來,清華書齋就可以開始賣了。”她俯身看林重陽寫字,見他寫的就是褚遂良的《雁塔聖教序》,那字筋骨分明,卻又秀美至極,讓人十分歡喜,不由得看得出神。
她因為靠得略有些近了,長長的髮絲垂下來不小心拂過林重陽的臉頰,讓他覺得癢癢的,鼻端就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一分神,他手裡的筆力道大了一些,漏出一滴墨來,氤氳了比劃。
沈君瑤哎呀一聲,“居然還是漏墨,看來還得改進。”
她忙拿了帕子遞給他擦手。
林重陽見是她自己的帕子就沒接,起身去旁邊洗了洗,“已經很不錯,不必強求完美,一邊用一邊改也是可以的。”
沈君瑤卻更佩服他居然可以直接將這筆用得那麼順利,她雖然是製作者,用起來都有些不習慣呢,他不但可以用,且還可以寫的那麼好。
林重陽洗了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巾擦乾,好奇道:“清華書齋賣這個會有人買嗎?”他一直以為是沈老爺子心血來潮好玩而已,反而他因為好玩也浪費了不知道多少銀子,頗讓人肉疼。
沈君瑤笑道:“自然有的,世兄有所不知,如今百姓裡學字的人很多,只是因為不是正經學讀書寫字的,毛筆用不慣,字寫的也不過關,只是讓他們花錢請先生教也不捨得,再者說好的毛筆貴不抗用,他們也不捨的買。所以我才想製作簡單便宜的筆,他們買的不心疼,用的也方便,這樣也方不辜負拼音啟蒙那般廣為流傳。”
說到這裡她的臉頰突然染上一層紅暈,忙扭頭看另一個方向,躲開林重陽的視線。
聽她這樣說,林重陽心道果然是需求促進了新產品的開發。
因為他推廣了拼音啟蒙,如今普通人讀書識字的也多起來,可他們經濟條件不允許買太貴的紙筆,加上沒有專業師傅指導,寫字也成問題,所以才粗使硬筆被研究出來供他們選擇。
估計以後毛筆就是正經讀書人、官場以及貴族使用,而硬筆就是民間普通人使用,隨著時間的推移,貴人們也會感覺硬筆好用,日常會想要用硬筆書寫,只有正經場合才會用毛筆。
他跟沈君瑤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沈君瑤笑道:“世兄放心,百年內這硬筆取代不了毛筆的,更何況只要像世兄這樣的清貴狀元們都堅持用毛筆,凡是有點上進心想要讀書的,自然還是以習毛筆字為榮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