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兩次重新做過,魯盼兒感覺好些,就拿到學校,課間的時候拿出來,“楊老師,你換上新衣服,我看看效果怎麼樣?”
楊瑾就說:“晚上我回知青點再試吧。”
“那怎麼行呢?我得看看哪裡不合適,回家再改改呢。”
“噢,也對。”可是楊瑾看看窄窄的辦公室,覺得還是沒有辦法當著魯盼兒的面換衣服,“還是不用了,一定很合適的。”
“不行,不行!”魯盼兒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就算楊老師不在意衣服合不合身,但我可想拿楊老師這套衣服做招牌呢。萬一做不好,就沒有人找我做衣服了。”
楊瑾只得脫去外衣,換了新上衣,心裡不自在的很,就說:“我覺得還不錯了。”
魯盼兒倒坦坦然然的,幫他繫了釦子,又伸手摸摸領子、袖籠、衣襟幾處,“看著還不錯——主要是楊老師你長得好,又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哪怕衣裳做得差了點,你穿上都會顯得好看。”
楊瑾窘得手腳都沒不知放在哪好了,魯盼兒就站在對面,兩人差不多貼在一起,甚至她的頭髮已經擦到了自己的下巴,又聽她說:“袖子這裡還是不大妥帖,我知道毛病在哪了,晚上回去拆了重新做——褲子也試一下吧。”
“不試了,”魯盼兒才一鬆手,楊瑾急忙換回原來的外衣去了教室,“就快上課了呢。”
魯盼兒就把新上衣折起來重新包好,也趕緊去上課了。
上衣改過之後很合身,褲子也很好,楊老師索性就每天穿著,還主動對魯盼兒說:“那套舊衣服有點短了,也不如這套舒服。”
“其實楊老師是為了讓大家看到我做的衣服吧,”魯盼兒就笑,“已經有好幾個人問我做衣服的事了。”
“我真是因為這套衣服穿著舒服,”楊老師堅持,“再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不用過年時才換新衣服。”
魯盼兒就又拿出一個小坐墊,放在楊老師的椅子上,原來裁衣服會餘下許多碎布,但其中會有幾塊大一些的,魯盼兒覺得做抹布可惜,就拼起來做了小坐墊,因為她發現楊老師的椅子上什麼都沒有鋪,那樣坐著會很涼。
楊瑾再坐下時果然覺得暖和多了,也舒服多了,環顧四周,自魯盼兒來了之後,小小的辦公室裡發生了幾處改變,原來四處擺放的書整齊地排成一排,暖瓶、茶杯下面加了杯墊,鐵皮爐子上多年的鏽跡都擦掉了,黝黑得發亮……他一向自詡算得上乾淨整潔,不過魯盼兒帶來的感覺卻不一樣——那是,溫馨的感覺。
其實,魯盼兒很少在辦公室裡,一來課太多,二來放學她就回家了,這間辦公室差不多還是楊瑾一個人的,可他卻能時刻感覺到魯盼兒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不同的感覺,楊瑾下意識地完全藏在心裡,儘量在魯盼兒面前與過去一樣。
正好寒假到了,楊瑾依舊每天到辦公室裡看書,與魯盼兒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魯盼兒這時已經收了十來份活兒,每天從早到晚踩縫紉機,給大家做衣服、被褥、門簾、窗簾等物品,空下來就用碎布做抹布。
襄平高中放假比公社初中小學都要晚幾天,躍進回家的時候,魯盼兒已經攢下兩百多塊抹布了。
姐弟見面,魯盼兒並沒有問錄音機的事,反而把化工廠收抹布的訊息先說了出來,“真是掙錢的好機會,做起來很容易,錢給的不少,而且還是支援國家建設——過幾天我把這些抹布送到化工廠,能得將近二十塊錢呢。”
魯躍進也趕緊說:“田老師到省城把錄音機修好了,才花了兩塊錢,我已經把錢還給了學校,本來我還要還田老師花的路費、住宿費、伙食費,趙校長說不用了,那些錢由學校報銷。”姐姐送他上學時,特別給了他幾塊錢和幾斤糧票,他一分錢一兩糧票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