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開啟信,躍進依舊報了平安,又解釋他在部隊什麼都不缺,每個月只需要買一管牙膏和一塊肥皂,所以剩下一元錢足夠了,依舊給家裡郵來了十二元,還囑咐姐姐要多買些肉吃。
魯盼兒幾次告訴弟弟家裡生活還好,不必郵錢,他就是不肯聽,便將信收起來,匯款單也放在一旁,嘀咕一聲,“這犟脾氣,就是改不了。”
楊瑾並不在意十幾元錢,可是他卻說:“躍進郵錢回家,說明他長大了,有責任心,是好事兒。”
對於自己的弟弟妹妹,楊瑾關心愛護,可也會批評教育,這其實是最難得的,“躍進最信服你呢——當年我讓他上學,打都打不去,你來了一句話就把他勸去上學了。”
“淘氣的躍進已經長成男子漢了。”楊瑾笑著拿起郵來的照片,端詳了一會兒,“放進相框裡吧。”
隔天就聽說陳建軍要回家探親了。
而且,他還會帶著物件回來。
大兒子離家四五年,第一次回來探親,又有了物件,陳嬸兒喜得逢人就笑,“這幾年也不知道變沒變樣,又不知道領導家的姑娘能不能看不上我們家。”
當初陳建軍信中說看上了首長家的女兒,現在又說帶回來的物件是領導家的姑娘,總之,社員們都看明白了,陳建軍的眼睛一直向上看呢,大家就笑著對陳嬸兒說:“雖然是領導家的姑娘,可是我們建軍多優秀呀,十里八村那麼多參軍的,只有他提了幹,姑娘是看中了他的人呢,你就放心吧。”
又有人說:“建軍也不小了,不如趁著這次探親就給他們辦了喜事兒,明年陳嬸兒就抱孫子了!”
“我也想啊!可是建軍的物件是大學生,還要兩年半才能畢業,到時候才能結婚。”陳嬸兒笑著,把家裡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被褥都拿出來漿洗了;去了供銷社,見到好東西也不怕貴都買了回來;又換布票買了布和棉花,晚上來魯盼兒這裡扎被面,“家裡的被褥都太舊了,就怕領導家的姑娘住不慣,我給她做一套新的。”
“陳嬸兒,你對建軍哥的物件真是實心實意的好。”魯盼兒笑著幫她做了活兒,“建軍哥的物件一定也會對你好的。”
“領導家的姑娘能到我們家來,我怎麼能虧待呢?”陳嬸早想好了,“這次過來,我想多留她住些日子,晚上我們娘倆兒住在一個炕上,正好多嘮嘮,脾氣秉性也就都知道了。”
陳嬸兒雖然沒什麼文化,又愛嘮叨,可是她心地善良,對小輩從來都是掏心掏肺的好,所以魯盼兒就說說:“建軍哥的物件一定能喜歡陳嬸兒。”
“你說我給建軍物件多少見面錢?”
紅旗九隊這邊物件上門是要給錢的,能帶到家裡,就是商量好了要結婚的,長輩給錢就是表示同意。不過魯盼兒並不大懂,“我和楊老師都沒有長輩,也沒接過這錢,不知道呢。”
“我再問問別人,”陳嬸兒又說:“我想著給八十元,或者一百元,聽著就喜慶吉利。”陳建軍提幹後給家裡郵的錢就多了,她從來沒用過,都攢著呢,現在花出去也不覺得心疼,畢竟大兒子的物件是領導家的姑娘。
正說著話,劉南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這幾天我真是急壞了,就怕路不通取不到大衣。”
魯盼兒就笑著說:“你先坐一會兒,被單就紮好了,我幫你拿。”
“你只管忙,我自己拿。”劉南來做衣服的次數最多,對魯盼兒家裡很熟了,幾步到一旁的架子上找自己的衣服。
新房比過去魯家的舊房大,又多了一間客廳,因此魯盼兒就把縫紉機放在這裡,一旁又請陳建國打了大大的木架,將做好的衣服都掛起來,既免得壓出皺,看著也整齊美觀。
在一排尋常的衣服中,雪花呢大衣特別顯眼,劉南急忙上前摘下來,“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