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盼兒也對大學充滿期望,可是她卻比自己還懂得生活的道理,不會如此的患得患失。
楊瑾俯身輕吻妻子的臉,滿心地愛意,心裡也平靜了。
高考之後,一切又恢復了過去,楊瑾和魯盼兒分別在學校上課。不過,哪怕天氣再不好,楊瑾每天都要回家,又帶回來許多新鮮的吃食,“供銷社新進的荔枝罐頭,你嚐嚐,也許就有胃口了呢。”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句詩魯盼兒早就背過,卻從沒見過真正的荔枝,不由得有了興致,“原來荔枝這個樣子的呀——嗯,有點兒特別,但很好吃,無怪蘇東坡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做嶺南人。’”
楊瑾就笑,“荔枝最不耐儲存,白樂天在《荔枝圖序》裡寫‘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是以我們北方很難見到新鮮的荔枝,好在有罐頭,味道也差不許多。”
豐美聽姐姐夫說話中帶著詩詞,十分羨慕,也不急著吃荔枝,“我們還買了肉,不如就也按蘇東坡詞裡的方法,‘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
“我們豐美長學問了呀。”魯盼兒便笑。
“我們都是中學生了!”豐收驕傲地說:“除了學校的課本,我和豐美每天還額外讀書,唐詩三百首都背下來了,現在正看宋詞呢。”
聽了唐詩二字,梓恆便放下小匙,站直了身子,奶聲奶氣地道:“鵝,鵝,鵝,曲頸向天歌……”
大家一起笑了。
“不錯,不錯,我們家就是要有濃厚的學習氣氛。”楊瑾去了廚房,“我去給你們做東坡肉。”
家裡做了好吃的,魯盼兒每次都不忘記九奶奶,這回她又給小豆帶了一份兒,到學校的路上順路帶過去了。
蔡穎正帶著小豆兒吃早飯,吳強卻不在——魯盼兒便想起來昨天放學路上聽的閒話,吳紅哭著回了孃家要離婚,吳壽山夫妻不同意,吳紅則怪家裡不該把自己推到火坑,總之吳家正鬧著呢,並不多問,只笑著將荔枝罐頭和東坡肉放在桌上,“給小豆兒加餐,傷也能快些好。”
“怎麼又送東西?”蔡穎不好意思地說:“我現在不缺錢呢。”不用複習了,她重新開始織毛衣,而冬天正是活兒最多的時候。
“知道你日子過得好了,也不是買不起。”魯盼兒就笑,“只是小豆兒傷了,你又要照顧她,又要織毛衣,哪裡有空兒去供銷社?”還有就是吳強根本指望不上,他年輕輕的,卻一肚子老思想,對小豆兒不大在意,只把大壯當成心頭肉,便是沒有吳紅的事,他也時常與兒子在父母那邊。
實情正是如此,蔡穎十分感激,便開啟罐頭給小豆兒吃,又告訴女兒:“謝謝魯老師。”
小豆兒就乖乖地說了聲,“謝謝魯老師。”
魯盼兒笑了,“小豆兒真乖巧可愛,我喜歡得很,要是能生一個這樣的女兒該有多好呀。”
“一定能的,”蔡穎便又笑著向女兒說:“魯老師表揚你,你以後一定要聽話,千萬別再摔了。”
“小豆兒沒摔,是爸爸打的。”小豆便指著胳膊說。
魯盼兒怔住了,難道小豆兒的傷不是摔的,而是吳強打的?她看看小豆兒,她只天真地睜大眼睛瞧著自己,再看看蔡穎,一張臉血色盡褪,白得像紙一樣。
“小豆兒?你不是從炕上摔下來傷的嗎?”蔡穎顫聲問。女兒受了傷,她被公公婆婆和丈夫罵了許久,也著實內疚,全心全意地照顧女兒,卻從沒想過懷疑女兒的傷,根本就沒有詳細追問。公公、婆婆和丈夫可是女兒的親爺爺親奶奶和親爸呀,他們怎麼可能說謊呢?
但是,小豆兒清清楚楚地說:“不,小豆兒乖,沒從炕上摔了,是爸爸打的。”她還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