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正好趁著假期搬家。”
又向周華使了個眼色,“你替我送送小楊和小魯。”
還是去請示領導的路上,岳父就提醒了自己,楊瑾的父親是知名的學者,抗戰時錚錚鐵骨,在國際上都有影響的,學校領導非常重視,如果在落實政策上出了差錯,一定會影響自己的前途。
周華就按岳父的指導,熱情地送楊瑾和魯盼兒出門,又誠懇地說:
“這件事因為我耽誤了時間,真是抱歉。
我確實因為單位住房緊張,就不願意將那十幾戶人家挪走,卻忽視了你們的感受,對不起了。”
楊瑾和魯盼兒原本對周華很有意見,但聽他解釋也算合情合理,先信了幾分,而且又道了歉,倒不好再說什麼,何況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心情正好,便只笑著說:
“沒什麼,我們三天後再見。”
三天後,周華如約帶著他們去了楊家老宅。
魯盼兒其實已經在楊瑾照片中看過老房子的幾處影像,但真正走進來又不一樣。
這座清代的貝勒府正面五間房,東側第二間的位置開門,進了門就是一個高大的影壁,石頭底座,青磚壁牆,灰瓦罩頂——魯盼兒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見楊瑾將手放在青磚上,眼睛有些溼潤了。
家裡相簿上有一張照片,公公婆婆和他就站在這裡開心地笑著。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影壁很礙事?”
走在前面的周華回過頭,“我們早想拆掉它,可沒想到這影壁砌得十分結實,大家白費了天半的力氣也沒鑿動,只好放棄了。”
現在還能看到影壁的石頭和磚上有一些痕跡,魯盼兒輕輕摸了摸,涼涼的,讓人心疼。
身後楊瑾的聲音帶著惆悵,“還是留著吧,這影壁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了。”
周華不以為然地一笑,繼續熱情地介紹,“我們把最好的五間屋子騰出來了,你們隨時可以搬過來。”
這座貝勒府原本是五進的大院子,還帶著花園,不過楊瑾父母買的時候已經沒了花園,後來日本人佔據北京的時候又拆了幾處,只剩下三排房子,周華指的正是第二排的五間正房。
第一排房子是倒座兒;最後一排又臨著街,中間的五間正房的確是最好的了,楊瑾和魯盼兒就笑著說:
“真是謝謝你們了。”
如果不是學校領導盯著,怎麼會把最好的房子讓出來給你們?
周華壓下心裡的酸意,“都是應該的,畢竟是你們的房子。”
又告訴他們,“暫時不能搬走的住戶按每間屋子三元錢交房租,你們每個月到財務處領——但是倒座兒最西邊的兩間不一樣,魏大爺魏大娘不是我們單位的職工,而是透過調換房屋搬過來的,所以由他們自己付房租,房租也要減半,每間一元五角。”
房子遲早要全部騰給自己家,房租也不會一直收,多點少點並不重要,何況倒座兒就是朝北的房子,採光不好,便宜也是應該的,楊瑾和魯盼兒馬上點頭同意了。
“鑰匙交給你們,隨時就可以搬過來了,”周華笑著說:
“搬家的時候,如果需要人手,只管打招呼,我去幫忙!”
“哪裡能麻煩你,後勤處的工作多忙啊。”
“沒關係,”周華爽朗地一笑,大聲說:
“我們就是為大家服務的!”
院子裡幾個或洗衣服,或摘菜的人就都讚揚,“周副處長一直就是這樣,特別能幹!”
又有人說:
“既然回來了,順便看看你媳婦吧,她今天又吐了。”
魯盼兒突然意識到,原來周華和章麗雯也住在這裡,她轉過去看楊瑾。
楊瑾輕輕搖頭示意,他也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