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請你跳支舞嗎?”
顧媽笑道:“當然可以。”
她特意把自己從前藏起來的高跟鞋拿出來穿上,開始和顧興章跳舞。
都是兩人從前跳熟的舞蹈,哪怕沒有伴奏,他們的腦海裡也有交響樂團在伴奏。
跳著跳著,電話鈴突然響起來。
兩人誰也不肯接。
顧媽:“咱剛從親家回來,不可能是他們。”
兒子在身邊,他們都沒有父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隨他響去。
電話鈴鍥而不捨,最後倆人煩了只能去接電話。
顧媽:“喂,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個蒼老刻板卻又鏗鏘有力的聲音,“是我,大嫂。”
顧老太太?
顧媽一愣,忙捂著話筒給顧爸示意,顧爸卻也搖頭不肯接。
夫妻倆就只好坑兒子。
顧媽:“哎呀大嫂,雲方上廁所呢,我這洗頭正洗一半呢,讓孟昭和您說話呀。”她立刻喊:“兒子,你大伯孃電話!”
顧孟昭剛洗完澡正坐在桌前準備看書,書裡夾著薛明春一張大比武時候的照片,他又看了一會兒。
聽見顧媽的聲音他就拿起房間裡的分機,“大伯孃,您好。”
顧爸兄弟六個,同父異母,他排老五。
大哥前些年去世了,活到現在也八十多。
大嫂顧老太太卻還健在,今年七十有八,身體硬朗,是個有點古板嚴肅的老太太,典型的封建大家長。
顧家一直都是長房當家,弟弟們婚喪嫁娶、學業工作等都是長房安排,所以顧老太太如今就是顧家實際的當家人。
顧家家底豐厚,人才遍及商、政、軍、學界,解放前是非常有實力的。
老爺子也是愛國的,且為人有魄力,資助了很多留洋學者以及革命者。
建國後公私合營,他主動獻出全部產業,帶頭支援公私合營,後來又主動辭職當一個普通職員,還把家裡幾個大宅子都拿出去當職工宿舍。
因此建國後幾次運動,他們也沒受太大的衝擊,只是家產大部分交公了。
政府給他保留了一家人常住的四合院,其他的房子也按房租交付。
在十年運動之前,顧家還是很舒服的。
十年開始,首都也亂成一團不受控制,老爺子去世,從政的二房被打倒,從軍的三房遠在西北,四房最平庸,是工人家族,那時候卻最能鬧騰,五房顧興章搞學術因為留學等海外關係也沒幸免被下放。
今年他們也陸續平反、摘帽子,不過二房老爺子也已經去世,老三倒是還老當益壯依然堅守在工作崗位上。
顧老太太這些年其實也沒受過什麼委屈,有老爺子鋪路在先,就算這十年她也沒吃什麼苦頭,依然住在她的四合院裡,頂多就是沒有保姆伺候,沒有十來個紅案白案廚子張羅吃的,出入沒有小轎車,也沒有男男女女一大家子給她晨昏定省了。
現在各房陸續回來,她自然還是顧家老太太,大家長的架子得拿起來。
顧老太太說是大嫂,其實就是婆婆。
她和顧孟昭寒暄幾句,“孟昭,高考結束,你肯定能高中吧。”
顧孟昭:“大伯孃,我有把握的。”
顧老太太:“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京?”
顧孟昭驚訝道:“回京?我爸媽沒說呀。”
顧老太太話頭一頓,語氣就有些沉,“當年你大伯是讓你爸媽在北大清大任教的,你爸媽貪玩跑回老家去,結果那裡也沒個照應,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既然回來,那就趕緊搬回來。首都的院子人家也還了,你爸媽的還在呢,我給看著,誰也拿不走。”
他們兄弟幾個,不分嫡出庶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