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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段時間加班太頻繁,心理壓力太大,她已經敏感到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讓她情緒失控。
薛裴很想給她一個擁抱,最後說的卻是:“我可以像他一樣抱你嗎?”
她還沒開口,他已經抱住了她。
在這個夜晚,他終於擁有了一個擁抱,雖然是以別人的名義。
她已經很久沒離他這麼近,薛裴環住她的後背時,指節都在輕顫,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髮絲輕碰他的臉頰,他不敢闔上雙眼,擔心這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夢。
因為只有在夢裡,她才會這樣對他。
他最近又開始吃藥,偶爾會產生一些幻覺,就像現在這樣的畫面,他們親密無間,如同往日。
有個詞叫普魯斯特效應,是指“只要聞到曾經聞過的味道,就會開啟當時的那段記憶”。
薛裴想,他今天噴了和那個人一樣的香水,她會不會想起他呢?
此刻萬籟寂靜,月色如銀,當朱依依抬頭要望向他時,他卻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到他的臉。
“你上次說你不想忘記他,”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溫柔,“我可以假裝是他,陪在你身邊,可以嗎?”
“薛裴,你的自尊呢?”
“沒有了。”
早就沒有了。
“你能明白嗎,我只想好好生活,這與你是誰都沒有任何關係。”
薛裴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繼續往下問著:“還是你希望我的臉,也和他一樣?”
大腦嗡的一聲,朱依依難以置信地望向他:“薛裴,你是不是瘋了。”
“就當我瘋了吧。”薛裴無力地笑了笑,“清醒的人太累了,我不想活得那麼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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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鋼索的人
薛裴承認自己已經沒有理智可言。
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滿地的白色藥片、夢中一腳踏空的失重感。
尖銳的物體劃破面板表裡,他開始喜歡聆聽鮮血融入水中汩汩流動的聲音,身體的疼痛帶來的精神震顫,總有短暫的痛快。
他知道他生病了,很嚴重,但藥物的治療也無法抑制那些正在快速擴張的念頭。
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在她身上,他吃了這輩子所有的苦頭。
在她和李晝取消婚約的時候,他以為她終於會回來了,他遊刃有餘地等著,等著她的回頭,等著一切恢復如初,直到那個殘忍的夜晚,撕碎了所有的假象。
從那個夜晚開始,他的信念崩塌了,於是他用盡了卑劣的手段,做盡了他所不恥的事。
他像搖尾乞憐的狗,但再也無法重新獲得主人的寵愛。
他知道,她永遠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對他了。
北城的秋天,夜晚風大,他站在風口處,忽然想起周時御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其實感情這回事,都是一開始愛得要生要死,等後面想清楚了,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每段感情都會經歷這個過程,總有一天,你會釋懷。”
但他和她之間橫亙著的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二十多年,從他記事起,他就擁有和她一起的回憶,她給他的是從未有過的偏愛,他青澀的少年時光,他事業的每一步成長,她都陪在他身邊。他生活的每一個片段,都曾留下她的痕跡。
她早已融入他生命中的日日夜夜,呼吸的每個瞬息。
無法抽離。
擁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