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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時御一起。】
自然是沒收到回覆。
直到飛機抵達梁城,走到機場通道,薛裴開啟手機,發現在一個小時前,朱依依給他回了訊息過來。
一一:【好。】
走著走著,發現旁邊的人不見了,周時御回過頭,看見薛裴望著手機上的訊息,眉眼彎彎。
“誰給你發訊息了,笑得這麼開心?”
周時御想探頭過來看,薛裴立刻把手機收好。
周時御覺得沒意思:“行,不看了。”
出差這幾天,薛裴每天晚上都會給朱依依發訊息,說今天做了什麼。
雖然大部分時間,她都不會回覆。
出差結束後,薛裴回了一趟老家。
朱建興去年退了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想找點事做,有個棋友說可以低價轉讓一家商鋪給他,就在桐城二中附近,說是開間小賣部或者文具店肯定划得來,朱建興也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猶豫了一段時間都拿不下主意,便想問問薛裴的看法。
薛裴這次回家,也是擔心朱建興被騙,特意回來看看。
回來
也許我根本喜歡被你浪費
凌晨時分,醫院的燈光昏暗微弱,從樓梯口看向走廊盡頭,漆黑,狹窄,卻又一眼望不到底。
這裡很安靜,閉上眼像是能聽見病房裡儀器發出的聲音,極其規律的,在耳邊響起。
時間好像已經停滯了很久。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天。
她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隔著玻璃往裡看,只是薛裴仍舊躺在那張病床上,唇色蒼白乾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白天,有肇事者過來道歉,他們提著水果籃上門談論著賠償的事宜,在醫院裡哭鬧著懇求原諒,希望不要再往下追究。
薛阿姨一個字都不願意說,也不願意看他們一眼。
就像一場鬧劇,沒有了觀眾,自然就散場了。
最後是朱依依把他們請走的。
這些天,薛阿姨消瘦了不少,頭髮也白了許多,走起路來身形搖晃。
肇事者已經走了好一陣,她才靠在朱依依肩膀上哭了起來,淚水浸溼了她的衣領,朱依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聽見她不斷重複著:“他們怎麼賠償得起,怎麼賠償得起薛裴的人生,他還這麼年輕……”
吳秀珍和朱建興每天都去廟裡祈禱,從早上到下午,回來時衣服上都是香灰的味道。
一向寡言的朱建興變得更加沉默,可以一整天都一言不發,時常看著走廊盡頭窗外的樹發呆。
所有人好像都在一夕之間變得蒼老,眼睛裡失去了所有光彩。
每一次動手術,大家都在病房門前焦急地等待著,連朱遠庭都變得安靜,握著她的手都在發抖。
“手術中”的燈還在亮著,一整夜,他們都沒閤眼。
早上,朱依依下樓買早餐,朱遠庭也跟著一起去。
“姐,”朱遠庭的眼睛還紅著,“你說,萬一,萬一真的——”
話說到這,他不敢再說下去。
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意識到生命原來這麼脆弱,一個月前還在和他一起打球的薛裴,現在躺在手術檯上,戴著呼吸機,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別人宣佈結果。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們,”朱遠庭從口袋裡把那張銀行卡拿出來,遞給她,“開學那天,薛裴哥給了我一張卡,他說你和爸媽賺錢不容易,讓我不要問你們拿錢。”
朱依依沒有伸手去接,冷聲說道:“等他醒了,你自己還給他吧。”
朱遠庭像是從她這得到了信心,語氣堅定了些:“好,等薛裴哥醒過來,我立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