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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他們有一週的時間沒有聯絡。
這是他們交往以來第一次冷戰,或許也算不上冷戰,只是他們彼此都需要時間思考這段感情的未來。
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後,重新回到一個人的狀態,往往需要經歷很長的適應期。
陳宴理承認他有些適應不了。
晚上回到家,準備關上門時,wille就會圍在他腳邊搖著尾巴,像是提醒他不要關門。
他俯身摸它的頭,嘆了嘆氣:“你是不是想她了?”
其實他也想她了。
好幾次他都想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她,但他就像是在和自己較勁,最後還是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因為他見過朱依依愛薛裴的樣子,毫無保留的熱情,不計原則的讓步,他總忍不住與之對比,他想知道她會不會為他妥協。
就這樣,一週過去了,他沒有等來朱依依的電話,反倒等來了薛裴的。
彼時,陳宴理剛結束了視訊會議,放在桌面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瞥見上面的來電顯示,他有片刻的怔愣,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抬了抬手,對阿ken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接個電話。”
門被關上的那刻,陳宴理拿著手機,走到窗邊,從高處往下俯瞰,車輛如同螞蟻蠕行。
“喂。”
他省去了稱呼,對方亦然。
“在工作?”
電話那頭薛裴的聲音是一貫的沉穩,沒有多餘的情緒。
“對,剛開完會,有事麼?”
“下午六點,你樓下的咖啡館見。”
說完這句,薛裴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似乎沒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掛了電話,陳宴理站在窗邊思索了一陣,忽而輕笑了聲。
六點整,在樓下的咖啡館,陳宴理終於見到了薛裴。
時隔一個月,那天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此刻面對面坐著,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但誰都能感知到其中的暗流湧動。
陳宴理望著坐在對面的薛裴,望著他那張臉,忽然後悔那天怎麼沒用力,他臉上竟然沒留下任何傷痕。
“有事?”
薛裴沒有太多的耐心,直入主題:“你應該清楚我找你的目的。”
“抱歉,不清楚。”陳宴理彎了彎嘴角,抿了口咖啡,“我唯一清楚記得的是,當初是你介紹我們認識的,我不明白你現在是什麼意圖。”
單是聽見這番話,薛裴就無法維持僅有的禮貌,拳頭緊攥後又鬆開,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有些事雖然遲了幾年,但最後一樣會回到正軌。如果你曾經見過她對我的好,你就會知道她在你身上付出的感情遠不到十分之一,”薛裴的眼神變得篤定,“她再也不會像當初愛我一樣,去愛一個人。”
這句話戳中了陳宴理的軟肋,輕釦桌面的手停了下來,臉色變了。
好一陣,他才說道:“我想我要糾正你一個誤區,我和她在一起,不是因為我希望她對我好,而是我想對她好。薛裴,我沒有你那麼自私。”
杯中的咖啡已經變冷,室內的氣壓越來越低。
在離開前,薛裴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聽罷,陳宴理皺了皺眉,終於抬眼看他。
他說:“相信嗎,她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在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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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依依收到了朱建興給她寄的幾袋板鴨和其他一些特產。
好幾個紙箱子,很沉,她剛捧著快遞走到家門口,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騰不出手去拿手機,便任它這樣響著。
鑰匙擰開出租屋的門,東西扔在地上,朱依依把手洗乾淨後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