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小心翼翼的邁進了書房,眼前的陳設卻讓她產生了不小的驚異。
書房裡幾乎空蕩蕩的,只放了一排櫃子、一具屏風,還有一把椅子。
櫃子裡堆放著不少卷宗,卻不太整齊,似乎有人會經常翻閱。
而那具屏風則過於巨大,幾乎能夠遮住大半個書房,屏風上的刺繡極為精緻,卻並非常見的牡丹國色或是猛虎下山,而是一棵粗壯筆直的大樹,枝繁葉茂,有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唯一的一把椅子就在靠近大門的地方,正對著屏風,大約就是給客人坐的,林氏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她既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試圖看看屏風後的東西,而是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晚沒睡的林氏都有些昏昏沉沉了,但她還是強打精神,支撐著自己,因為這是黃二毛最後的希望了。
“林氏,你找我是為了黃二毛嗎?”
從屏風之後傳來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極為清楚,就像是在她的耳邊響起,就連那棵屏風上的大樹似乎也在微微顫抖。
林氏聞言,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對著屏風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說道:“妾身之夫黃二毛突遭姑蘇府擒拿,如今生死未卜!臨別之際,讓我務必來此,懇求搭救。”
“黃二毛本就是管大牢的,與嚴知府等大小官員都有利益往來,怎麼會到如此地步呢?”
屏風之後的聲音並沒有慌張,似乎一切盡在掌握,只是想先問一問原因。
“夫君被擒之時,妾身聽領頭的人說,是私縱囚犯、貪贓枉法之類的罪名。”
聽到林氏的回答,屏風之後的人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說道:“這也算罪名的話,知府大人早就應該進去了!”
“是不是他還做了什麼事?”
“哦,對了,昨晚回家的時候,說了監獄裡死了好些個囚犯,與一個叫張深的獄卒有關。”林氏將自己聽到的一股腦兒說出來,“我還擔心問他,會不會牽連到他,他說已經安排好了,我也就沒有多問。”
屏風之後並沒有立刻回應,書房內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似乎他也在思考之中。
就在林氏忍不住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屏風之後的人終於長嘆一聲道:“我明白了!他一定是讓一隻耳那些人去除掉張深,想要殺人滅口,結果反被人擒拿,順藤摸瓜就找到了他!”
屏風後的人並沒有親歷此事,但靠著林氏隻言片語的說明,縝密的分析,以及對黃二毛性情的瞭解,就大致判斷出了事情的經過,算是極為了得。
林氏的臉色變得煞白,她原本以為黃二毛不過是貪贓而已,想不到還涉及到買兇殺人,按照律例,這是非死不可的重罪!
她並沒有猶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無論如何,還請先生幫忙,務必救我夫君一條性命!”
說完之後,連連磕頭,額頭與地面相碰,發出沉悶的聲響,可見其心意之誠。
“哎,黃二毛這個人,雖然行事孟浪,性情浮躁,但總算是為我效力了這麼多年,算得上盡心盡力,我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他的語氣裡還帶著些讚賞,“黃二毛縱有千般不是,但他娶了你,確實是有眼光!像你這般的女子,確實不多見了!先起來吧。”
林氏心中一鬆,站起身來,也顧不得擦額頭上的塵土,說道:“當年我家遭遇天災人禍
,黃二毛還只是一介百姓之時,便挺身而出,救下了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我便感恩圖報,嫁給了他。”
林氏這麼說,固然是對他評價的解釋,另一方面也是為黃二毛說幾句好話,證明其也是有情有義之人,將來還會有用。
屏風之後的人聽懂了,微笑著問道:“黃二毛給嚴知府等官員送禮的時候,應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