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珠聞聽此言,喜不自勝,雀躍道:“母親英明!女兒絕不會辜負母親的期望!”
金元濟倒是有些驚訝,提醒道:“母親,數千裡的遙遙西行之路,難免會有些崎嶇不平之處,七妹從來沒出過遠門,我還是有些擔心。”
“你們兄弟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是少年離家,自己闖蕩出一片天地?”金太夫人的語氣又轉為了平靜,“不過,你是明珠的大哥,為她多考慮一些也是應該的。”
“說說吧,都準備了什麼?”
金元濟知道自己的一番籌劃肯定躲不過老太太的慧眼,便笑著說道:“孩兒有幾個想法,還請母親指正!”
“從金陵到峨眉甚為遙遠,我想著前半程道路平坦,可以乘坐馬車而行,陸地上的住宿也更好些。”
金元濟思慮周密,緩緩說道,“後半程即將進入川蜀之地,道路難行,便棄車登船,沿江而下,直抵峨眉!”
金太夫人點了點頭,金明珠也沒有意見,這是最為快捷,也是最為舒服的路徑。
“陸上所停留的各個州府,我準備提前告知,讓他們予以照應。”
金元濟任官多年,在長江多處州府都有同僚故友,再加上金家的聲望和其他兄弟的關係,足以做到這一點。
“等到了宜昌,那裡的水軍統領與三弟素來交好。我想著讓他派一艘船,護送七妹到達峨眉!”
在金太夫人耳中聽來,長子的這番佈置還算妥帖,女兒沿途的安全有保障,便頷首道:“派誰同去?”
“我原本是想從園子裡挑三五個身手好的沿途保護,但七妹不允,說她是學藝,怎麼也不能搞的像出巡一般。”
說到此處,金元濟也有些好笑,“我就想著派老周去,他是最好的車伕,人也老道幹練。”
他的目光與金太夫人的目光一觸,母子兩人便心中有數了。
老周在金家已經十多年了,在外人看來,只是個五十來歲、老實巴交,平時只知道餵馬、駕車的人,跟主人家說話也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甚至連腰都沒直起來過。
但他倆心裡清楚,老週二十年前曾經是一名走遍大江南北的鏢頭,只是因為鏢銀被劫而被人誣告,險些喪命,是金元濟勘破案情,還他清白。
從此以後,他為了報恩,便留在了萬福萬壽園,當了一名家僕,暗地裡卻為金家處理了許多大事,是最得用的人之一。
金明珠不知就裡,便點頭道:“如此甚好,老周駕車穩當,話也不多。”
“還有呢?”
被金太夫人追問,金元濟一愣,連忙答道:“七妹的應用之物已然準備妥當,隨身所攜帶的銀票都準備好了!因為一路都有州府大城,隨時便能兌換。”
金太夫人一皺眉,說道:“你準備了多少銀子給峨眉派?”
一聽這件事,金元濟展眉道:“這一點母親無須掛懷!原本我們答應了楚留香,贈予峨眉派一萬兩白銀,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加一萬兩,由七妹贈送給秀雲掌門。”
“一公一私,涇渭分明,也讓秀雲掌門能夠對七妹另眼看待。”
兩萬兩!
這筆銀子無論放到什麼地方,都算是極大的款項了,但在金元濟嘴裡說出來,卻是平平淡淡,波瀾不驚,就好像只是中午吃飯多加了一壺酒、兩個菜而已。
“不夠!”
誰也沒想到金太夫人嘴裡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金元濟夫婦,乃至金明珠都愣住了,在他們看來這已經表現出極大的誠意了。
“數十年前,峨眉派前任掌門靜虛上人曾途經金陵,與我有過一次晤談。”
說起往事,金太夫人臉上也煥發出某種神采,“也算得上彼此頗為投契,說好了將來要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