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二人兩人就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被音浪震的簌簌發抖,卻不敢運功抵抗。
因為她們清楚這是掌門對她們的懲戒,若是稍有反抗,音浪的威力將會成倍提升,以她們的功力絕對無法與之抗衡。
雖然實際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她們來說卻像是熬過了一夜般的漫長。直到靜虛上人停下,似乎還有嗡嗡的餘音揮之不去。
“進來吧!”
頗具古意的大門在她們面前悄無聲息的開啟,汗透重衫的兩人站了起來,一前一後邁了進去。
室內空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一床、一桌、一琴、一燈而已,牆上所掛的郭襄祖師立於峨眉山前之畫乃是出自於其當時的第一畫師之手。
畫面上的郭襄側身而立,手持長劍,衣袂翩翩,飄然有出塵之感,嘴角似笑非笑,雙眸之中似有某種感悟人生的透徹。
“郭祖師的前半生歷經紅塵劫難,遇到了多少生死關頭,但她天性純良,秉持郭靖大俠的仁義家訓,總是以善意對待世人,得到天下的一致讚譽。”
“及至她看透世情,大徹大悟,創立了峨眉派,以她遠大的目光和慈悲的胸懷為我峨眉奠定了數百年的基業。”
靜虛上人的目光並沒有看這兩個跪在自己身前的得意弟子,而是停留在郭襄的畫像上,緩緩說出了這番話來。
“為師無論資質心性自然不及郭祖師之萬一,但自接掌峨眉以來未敢有絲毫懈怠,夙夜憂心的無非是如何讓我們峨眉派自強自立而不墜。”
薛秀青熟知其個性,若是她一開口就是嚴厲訓斥,就說明還有挽回餘地,因為她還當是自己的弟子。
而語氣越是平淡,則說明她蘊含的怒意越盛,可想而知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這些年你們三個慢慢成長起來,尤其是秀青,無論資質還是辦事能力,都超過了為師年輕之時。”
“我想著十年之後,等你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將掌門之位傳給你!有秀玉、秀雲幫你,你們三個齊心協力,將峨眉派發揚光大,我也算是無愧於郭祖師以及歷代先師的託付。”
“這次你們三個去擁翠山莊,也是為師的一點私心,想讓你們與天下英雄們相互切磋,展示峨眉的風範。唉!”
說到此處,靜虛上人的神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目光投注於跪在她眼前的兩名弟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恩師教訓,弟子領受了!”薛秀青終究是大弟子,心性修為遠超林秀玉等人,迅速回過神來。
“弟子等或許處事不當,有損峨眉清譽,但也是無心之過,絕非有意。”薛秀青說了幾句話之後,思路越發清晰起來,口才也恢復到了正常水準。
“我想或許是因為姑蘇與峨眉相隔千里,弟子未能時時稟報,恩師也許受到了一些不實資訊的影響,才會有此震怒。”
林秀玉在靜虛上人的積威之下,本就心虛的她就連頭也不敢抬,更不要說反駁了。
而聽到薛秀青面不改色的辯白之語,竟然說的頭頭是道,甚至將罪名隱晦的甩到李觀魚身上,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歸結於“無心之過”,不由得大為佩服,心道:怪不得她能居三秀之首!
屋外的田光也聽的真切,心中知道這是薛秀青已經撕破臉皮,試圖激怒靜虛,為林秀玉尋得出手機會。
他身上暗藏的兩柄長劍已經握在手中,就等著決定性的時刻到來。
靜虛上人沒想到薛秀青在自己面前還能夠理直氣壯的狡辯,指黑為白,分明是不將自己這個師父放在眼裡,怒氣頓時湧上心頭。
“好!好!好!”靜虛上人冷笑了一聲,連說三個好字,“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做下了這等有違江湖道義、天理人情之事,還能如此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