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縱橫江南多年,人人談之色變的悍匪被捕快綁住,楊瑾容光煥發,心中暗想:單單這個功勞,就足以讓我升上那麼一兩級。
“典史大人,一隻耳已經招供,此事是受牢頭黃二毛指使,目的在於殺人滅口、搶奪財物。張深也已承認,他的出逃完全是由黃二毛策劃。”
楚留香看著喜不自勝的楊瑾,大約猜到他此時的心情,但不得不提醒他,尚有漏網之魚。
“對,對!”楊瑾還算聰明,立刻就聽出了弦外之音,“楚公子的意思是,咱們趁熱打鐵,直搗黃龍?”
“正是!黃二毛極為狡詐,耳目眾多,若是被他聽到風聲,恐怕就不好捉拿了。”
按理來說,這大牢本就是楊瑾的管轄範圍,拿下黃二毛也不算僭越,但他想著這傢伙跟上上下下的官員都有來往,對嚴知府也常有孝敬,倒有些投鼠忌器之感。
“典史大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無論是誰都不會站在黃二毛那邊,即便與其有所交往。”楚留香見他猶豫,補充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因為有其他人在場,他說的很隱晦,但已經點出了黃二毛事涉嚴重,不會有人為其出頭的實質。
楊瑾點頭沉吟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說得好!大丈夫自當有所作為,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一聲令下,二十多名捕快押著四名悍匪、張深,踏著夜色,馬不停蹄向著城南而去,黃二毛的家就在此地的長興坊。
正在睡夢之中的黃二毛被敲門的聲音驚醒,看到外面似有火把,不知道出了何事。他心中有鬼,披衣提劍,隔著大門問道:“來者何人?”
“黃牢頭,出大事了!”說話的是一位平時與其甚好的捕快老羅,按照楊瑾的囑咐哄騙道,“你的手下張深已經被殺了!”
這句話讓黃二毛嚇了一跳,連忙追問道:“被誰殺的,具體情況如何?”
“我們幾個巡邏的時候在張家村發現了屍體,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特意前來告知,你先把門開啟,在外面說話不太方便。”
老羅在捕快之中資歷較深,但一直沒有升上去,心中頗有怨言,也就被黃二毛看上,成了交往頻繁的酒肉朋友。
黃二毛聽到張深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慌神了,他不明白一隻耳怎會如此潦草,不是說好扔進地窖的嗎?
既然老羅趕來報信,倒要好好問一問他情況如何,也好及時應對。
想到這裡,他放下了手中劍,開啟了三重門閂,將那道厚逾兩寸的大門費力拉開,嘴上還在說:“老羅啊,你們也真辛苦,這麼晚還要…”
話還沒說完,耀眼的火把就將他的眼睛閃的有些發黑,等他定神一看,才發現而站在最前面的竟然不是老羅,而是滿臉假笑的典史楊瑾,身後跟著不少捕快。
他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轉身想走,卻被兩名五大三粗的捕快按住了肩膀和雙臂,身體被迫前傾,絲毫無法動彈。
“典史大人,這是何意啊?我也是朝廷的人,怎麼如此對待?”黃二毛並不服氣,嚷嚷道。
楊瑾此刻大佔上風,淡淡一笑道:“黃二毛,休要猖狂!你身犯多項重罪,本官職責所繫,現將你緝拿歸案!”
“楊瑾,你不要亂說,我是知府大人親手提拔的,你若是動我,就是藐視上官,你想清楚!”
到了此時,黃二毛也就撕破了臉皮,直呼其名,不停的用力掙扎,高喊道,“看你如何向嚴大人交代?”
“交代?哼哼,恐怕不是我要交代。”楊瑾一揮手,火把之下閃出了一隻耳、張深等人,“他們都已經被擒,均已供認不諱,幕後主使嘛,就是你黃二毛。”
“知法犯法,私縱囚犯,收受賄賂,殺人滅口!”楊瑾從未如此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