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臭蟲、老臭蟲,這是真的嗎?小玉她真的…”耳邊忽然傳來胡鐵花焦急悲痛的呼喊,轉頭看時,只見他衣袂帶風,不惜體力的狂奔了過來。
當他看到青石墓碑上的那行字時,他就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倒在了地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全新的衣衫已是汙濁一片。
雖說不是骨肉至親,胡鐵花對小玉的感情絲毫不下於他,尤其是楚留香離家學藝之後,他還常常陪著小玉玩耍,直到年歲漸長,男女有別,來往才漸漸少了。但每每相逢,小玉總是微笑著叫他“胡家哥哥”,請他常來家裡坐坐。
如今一別不過兩三年,聞此噩耗,胡鐵花不禁放聲大哭,哭聲在偌大的百草園中不斷迴盪,楚留香也不勸他,只是默默的等著他自行平復。
過了良久,他才勉強止住悲聲,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問道:“老臭蟲,小玉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去張二柱家賠錢的時候,才聽說這事,就立刻趕過來了!若是有人害死了她,我必然要他償命!”
原來胡鐵花昨天回家後,就拿著那尊金佛去了當鋪,僅僅當了五百兩銀子,還不到市價的三成!他也不在意被當鋪老闆坑了多少,只想著儘快拿銀子補償那些被他打傷的人。
那些捱揍的人本來並不佔理,加上胡鐵花走了那麼久,早就不存什麼指望了,卻見他拿了銀子出來,個個喜不自勝,早將那點恩怨拋在腦後,還熱情的請他喝茶吃點心。
閒聊之中,他才聽張二柱的妻子說起此事,邊說邊嘆息道:“多好的姑娘啊,怎麼就走了?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楚留香一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低聲將昨晚父母所說的情況又大略講了一遍,道:“大夫們都說是風寒和心疾所致,但我一直對此有所懷疑,總覺得小玉不像是個多愁善感,會把什麼心思都淤積起來的性格!”
“我也覺得不是!”胡鐵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她的身體向來很好,而且性情堅強果決,我還記得師父只看了她一眼,就說若她是個男孩,比我更合適練這門功夫!小小的風寒就把她的性命奪走了?絕無可能!”
當年赤足漢收胡鐵花為徒時,正逢他帶著小玉在田埂上奔跑嬉鬧,立刻被小玉的天資稟賦所吸引,還惋惜了好一陣。
“老臭蟲,你可不能讓小玉妹妹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否則就算小玉不計較,我也要一拳揍扁你!”
“小玉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好哥哥,她也一定會很欣慰。”楚留香輕輕撫摸著那塊石碑,就如同幼時輕撫妹妹的秀髮,“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發現有第三個人走進了百草園,遠遠望去,一身素服,身材高挑,正緩緩向著他們走來。
走到近前,發現來人二十歲出頭,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對著楚留香、胡鐵花一揖到地,口稱:“楚大哥、胡大哥,你們終於回來了,小玉也可以瞑目了!”
“你就是趙守正,小玉的未婚夫婿?”能夠這麼說話的,一定就是父母口中的那個情意深重、禮數週全的準女婿了。
趙守正的父親趙威儀乃是鄰近千燈鎮的首富,家中豪宅良田不計其數,還開了不少商鋪,而且家傳的十八路擒拿手也頗負盛名。
因為楚父當年曾救過他一命,所以兩家交好數十年,還將其獨子與小玉定了娃娃親。
“守正這孩子的心地真不錯!小玉生病之後,三天兩頭來探望,名貴藥材送了一車。”說起準女婿,母親甚為感慨,“小玉走了之後,他還在靈前守了三天三夜!之後,又將小玉曆年所讀之書、所寫之札記等一一整理成冊,還帶回家中,說是要放在書房之內,時時緬懷。可惜了,小玉沒有福氣啊!”
楚留香、胡鐵花都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此時見他雙眼微紅,神態憔悴,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