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廣潼遙望蒼天,語氣雖緩卻不失堅定,道:“人族中興之祖有云,龍者歸龍,人者歸人。見龍境以上的龍武士,不得無故干涉凡塵俗事。何況這些幫派的後面,都有某些世家大族的影子,一個處理不周,可能會給西鹿城帶來很多不利因素,一旦導致西鹿城易主,老夫將愧對南楓少爺啊。”
秋達有些無奈的樣子,攤了攤手,道:“依師尊所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便只好什麼都別做了!”
烈廣潼搖了搖頭,眼望西邊,緩緩道:“徒兒也別急躁,涉及千萬人之事,須謀而後動才行。現在中土聖龍道國漸生亂象,可能還會有許多人逃難而來,龍衙壓力很大。姓趙的留下的那些人貪慾太重,好事幹不成,壞事都內行,搞不好會激化矛盾,引發動盪。當務之急,必須先行穩住局面,然後徐徐圖之才是道理。”
秋達想了想,面色有些發苦,道:“師尊,徒兒年少,不似師尊看得這般長遠。徒兒只知道,若是任由龍衙那班人胡搞,這鹿城以後越發不好收拾!”
“有桂華秋在,暫時亂不到哪兒去。”烈廣潼咳嗽兩聲,嘆道:“趙陽坤畢竟是南楓少主的愛徒,老夫雖是看不慣其所為,卻也不好說什麼。現在,他又投奔了聖龍道國鎮南王,若是逼得他太緊,為師怕他說動鎮南王,找個藉口吞併鹿城,那就不好了。”
秋達十分焦躁,氣惱道:“每個娃娃背後都有大人,反正都打不得!乾脆咱們城主府也養個黑娃娃,讓他們打去!就算打出禍來,也跟咱們無關!”
烈廣潼白眉一軒,誇獎道:“你也想到這個辦法,甚是難得!為師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人選,可惜,,,,,,”隨後罵道:“樊開山這個小笨蛋,老夫釋出城主榜召他入城,這臭小子現在都沒個音訊!難道捨不得殺了丈飛?還是做土匪頭子還上癮了?”
“樊開山?”秋達皺眉道:“好像是黑風寨的頭兒!”
“正是!”烈廣潼道:“他曾經在鹿城呆過,為師確實曾經虧欠於他,現在也應該還他這個人情了。”
“人不來,如之奈何?”秋達冷哼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嘴角露出笑意,對烈廣潼道:“師尊,徒兒倒是想到一個不錯的人選,不妨先讓這些人一試!”
“喔!”烈廣潼驚奇道:“什麼人?”
秋達笑了起來,道:“一群開店的人。”當下就把昌有銀到暢行酒樓收保護費,然後被暴打一頓扭送龍衙的事情,給烈廣潼彙報了一遍,烈廣潼聽完後搖搖頭,道:“太弱!恐怕不成!”
秋達嘿嘿一笑,道:“沒關係啊,弱了活該他們被人幹掉!反正我看這些人膽子極大,扶持他們一下,或許,能將西鹿城這悶葫蘆捅個窟窿也說不定。”
烈廣潼只怕前門驅虎,後門進狼,猶在遲疑之間,秋達已經說道:“徒兒這就試探他們底細去!”烈廣潼伸手欲阻止,見秋達已經風風火火地往樓臺下行去,只好放下手,苦笑道:“這孩子!忒也性急。”
與其坐而思,不如起而行,年輕人總是以此作為特立獨行的理由,烈廣潼心想,就算做錯了也沒什麼,城主府沒什麼損失,乾脆由他去吧。
初級修龍時,主要以身體帶動精神,而修龍到了中後期,主要以靈魂帶動身體,二者不可偏廢。
見龍境以上境界的修龍者要進階,確實需要一些歷練,這種歷練,有時是生死搏殺,有時是冥想感悟,有時是功德的獲取和情感的滿足,有時甚至是人情世故的砥礪和超脫。
這個過程不一定都是愉悅和雅緻的,也許是孤獨,也許是挫敗,也許有痛苦,總歸跟精神或者說是靈魂有關,所謂“風雨之後見彩虹”之意也。
趙陽坤走了之後,西鹿城需要重新整治,烈廣潼自感進階騰龍境無望,開始將仰望星空的眼光放低,轉而俯視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