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衚衕裡家家戶戶都傳出鍋碗瓢盆的交響樂,還有人家為孩子搶吃喝打罵的。
感受著周圍濃郁的煙火氣息,聶青禾忍不住笑起來,這不隔音的平房啊,跟她小時候和媽媽住的環境不能說差不多,只能說一模一樣啊。
想起等在家中的聶母,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途中踩了兩個小泥坑都沒在意。她走到巷子深處一扇脫漆木板門前,逕直推門進去,脆生生地喊道:“娘,我回來了。”
院子裡立刻傳來聶母的回應,“大中午的,你去哪裡了,熱不熱?我說你才好點,就別總往外跑。”
聽著這絮絮叨叨的聲音,聶青禾卻有些親切,彷彿看到了媽媽的樣子。
她笑了笑,俏皮道:“我去南坑那個菜園子買菜了啊,比咱家前面的菜市還便宜呢,人家老闆娘看我長得俊,多給了一捆,咱們晚上吃都夠的。”
聶母看了一眼挺水靈的菜,又把眼神悄悄地逡巡了一圈閨女,撇撇嘴,心道什麼買菜,買菜跑大南邊兒?還不是去府學找宋清遠?
她心裡對宋清遠不滿,卻又不敢多說怕刺激閨女,畢竟高燒昏迷了三天才醒,醒過來不言不語發了兩天呆,今日這才好了呢。
聶青禾端午那天出門並沒有給她說是去找宋清遠,可她在家裡又打扮又開心的樣子,聶母還能猜不到?自己這閨女一根強筋到底,一頭拴著她一頭拴著宋清遠,傻子都能猜到。
閨女對宋清遠掏心掏肺,可宋清遠對她卻不冷不熱的,倒也不用擔心他會不規矩。
那天聶母在家等了許久不見閨女回來就有些著急,畢竟平時送個東西說不了幾句話宋清遠就要讀書,她就會回家的。
下雨的時候她尋思閨女沒帶傘,就帶上斗笠和油紙傘去找,結果溼噠噠地到了府學,好不容易找人問問,卻說宋清遠昨日回家並不在學校。她一下子就急了,趕緊深一腳淺一腳去找孩子爹,讓他帶著大兒子和徒弟們去宋家找找。誰知宋母說宋清遠一大早就去他大姑家,又說青禾沒去她家,怕是去別的地方玩了,半句關心都沒有!
最後還是醫館打發小童到家裡來送信,說閨女暈倒在他們醫館門口,他們這才找到昏迷高燒的閨女。
醫館娘子說她聽見敲門聲,去應門的時候就看到聶青禾倒在門外,估計是摔進南邊的大坑裡受了傷前來求醫,卻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當時閨女可狼狽悽慘了,眼睛腫得像桃子,頭髮跟和泥的爛稻草一樣,好在衣衫倒是完好的,就是沾滿了泥漿也緊緊地裹在身上。
醫館娘子幫她一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擦洗乾淨。
聶母卻有些犯嘀咕,閨女滿身的泥漿,手上頭上都是,可獨獨臉蛋是乾淨的,怕不是有人送她去的醫館?可為啥做了好事不留名?八成是個男人,擔心被人傳閒話對閨女名聲有損?事關閨女清白,只要閨女平平安安她自然也不想多生事端。
幸虧醫館娘子是個正直有聲望的人,她直接說聶青禾摔倒大坑裡自己過來求救,自然也就沒閒話傳出來,否則一個美麗的少女,大晚上溼淋淋地昏倒在醫館門邊,就算沒事兒也會被人編排出無數閒話來。
過日子十分精打細算的聶母,為了這事兒特意備了厚禮去謝醫館娘子。人家不肯要謝禮,說救死扶傷是學醫的本分,只請她多去家裡走動,也指點指點閨女針線,聶母自然滿口應承,兩人倒是成了好友。
跟宋母一比,真是高下立判,想起宋母她就肝兒冒火。
說什麼“青禾怕是自己玩去了”,她閨女除了找宋清遠,從來不自己出去混玩兒!
還有閨女摔進坑裡高燒昏迷了三天,宋家連問都沒問一聲,就跟不知道這回事兒一樣。雖然也是她拜託醫館娘子不給往外說,可宋家不是外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