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蘇歲安完全不懂將心思藏起來,心裡想什麼,臉上便寫著什麼。溫黎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他覺得新奇,但又覺得意料之中。
「別緊張,」溫黎東眼裡盛著笑意,「有我陪著你,你怕什麼?」
「怕未知,」蘇歲安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怕未知,那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蘇歲安認真地望著溫黎東,他再度開口:「我總覺得自己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你懂嗎?那裡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可能藏著許多東西。」
溫黎東放下餐具,平靜地注視著蘇歲安,問:「你害怕秘密曝光?還是害怕想起以前的事情?」
蘇歲安的手心微微沁出一層汗,他微微笑道,坦然道:「都害怕。」他垂下頭,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其實我有點害怕以後的我不是我想像中的模樣。」
說清楚之後,蘇歲安倒是有心情開玩笑了,他繼續說:「比如你一直在說的那個男朋友。」
溫黎東啞然失笑,道:「所以你之前的底氣是哪兒來的?」
他突然想起了蘇歲安曾經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好像真的沒有那個男人存在一般,結果現在蘇歲安同他說自己心虛。
「就是直覺啊,」蘇歲安癟癟嘴,「不過直覺有時候並不可靠就是。」
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一直長在溫黎東的雷區上,話題到了這個程度,溫黎東沒有冷臉已實屬不易,但要再深入談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次日清晨,蘇歲安起了一個大早,他醒來時,身旁的人還在睡。不得不說,溫黎東是一個性感的男人,他有著俊美的五官,健碩的體格,哪哪兒都頭透著成熟男人的特殊氣質。
蘇歲安借著微弱的光偷看溫黎東,那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鼻樑高挺,唇色有些淡,吻上去確是很好的感覺,那些旖旎的回憶停留在蘇歲安的腦海中。
他的視線順著溫黎東的臉部曲線抵達對方的耳垂,很少人知道現在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溫先生有過一段瘋狂的歲月。耳垂那兒如今還隱約可以看見一點痕跡,那裡曾經放著一枚耳釘,陪伴著溫黎東在地下樂隊裡度過一段漫長又輕鬆的歲月。
把以前的溫黎東還給我,好不好?蘇歲安在心裡這麼說。
然而過了幾秒,蘇歲安又覺得現在的溫黎東也很好。
蘇歲安時常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不然為什麼傷心難過了也要喜歡溫黎東?他的心臟仍舊為溫黎東而瘋狂跳動。
「還沒看夠?」
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打破了早晨的安靜,讓蘇歲安整個人僵在原地,他有些委屈地看著床上的人,怎麼醒了那麼久也不說說話啊?!
溫黎東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眼眸,幾乎是一瞬間,身體中便升騰起一陣火,他嗓子有些發乾,於是立即移開視線,道:「蘇歲安,你這偷看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左右已經被發現,那就不要臉到底好了。
蘇歲安梗著脖子堵溫黎東,「那溫先生裝睡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某個稱呼讓溫黎東皺了眉,他不悅地再次望向蘇歲安,薄唇微啟:「我說了,不要再叫我溫先生。」
「那叫什麼?」蘇歲安輕輕哼了一聲,「這不是你讓我喊的嗎?溫先生還真是善變。」
不得不說,蘇歲安那張嘴有時候也是很氣人的,溫黎東被他堵得一句話說不出。當初確實是溫黎東不讓蘇歲安喊哥哥,為了稱呼這事兒溫黎東沒少對蘇歲安黑臉。
提起往事,溫黎東是有些心虛的,然而溫先生這三個字實在是有些刺耳,於是他只能朝著蘇歲安低頭,「善變又如何?只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