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碼事歸一碼事。蘇歲安今天敢瞞著他那麼重要的事情,指不定明天就能給他捅出個天大的簍子,必須得好好教訓才能讓他好好長記性。
於是溫黎東的表情冷了下來,他盯著蘇歲安笑道:「蘇歲安,你可真挺能的,裝傻子還裝得挺像,不過誰家的小傻子能夠在車禍後把兩個成年男人從車裡拽出來,又能思維清晰的叫救護車呢?」
蘇歲安閉上了嘴,隨便溫黎東如何說。
「我也真夠蠢的,居然被你瞞了那麼多天,」溫黎東抬手捏了一把蘇歲安的臉蛋,表情有些危險,「歲歲,是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總該說句實話吧。」
溫黎東很有耐心,他等待著蘇歲安的答案。
過了許久,蘇歲安終於開口,「墜海之後。」他抬眼望著溫黎東,黝黑的雙眸如同水洗過一般清澈,裡面卻含著一點委屈以及一點恐懼,「抱歉。」
墜海那件事是橫在蘇歲安與溫黎東心中的一根刺,溫黎東始終是自責的,也從未放棄過將背後的真兇找出來,而蘇歲安卻記得一個蘇喻。
他們都記得深海中冰涼的滋味兒。
溫黎東本有一堆話想要說,卻又突然之間變得啞口無言。
若蘇歲安真的是在那之後就恢復了正常,有許多事情的意味便不同的。有很多事情在小傻子眼裡不算事,但在一個智力正常的成年人眼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溫黎東敷衍地哄過蘇歲安,還編造過拙劣的謊言,在蘇喻那件事上更沒有給出及時的解釋。
因為他覺得蘇歲安是小傻子,而小傻子是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
溫黎東的嗓音陡然變得有些乾澀,他緩緩開口:「困惑我的始終只有一個問題。」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集在一處。
「為什麼瞞著我?」溫黎東一字一句地說,這些話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劃開蘇歲安這具皮囊直接抵達他的靈魂,「歲歲,你在害怕什麼?」
蘇歲安張了張口,眼底有些酸澀。
害怕什麼呢?害怕的東西可太多了,但今天下午的溫黎東有讓他覺得對方仍舊是可以信任的,蘇歲安不知道該不該跟對方說實話。
時間在靜靜地流淌,溫黎東格外有耐心。
「你會丟掉我嗎?」這是蘇歲安沉默了很久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的瞳仁映著兩簇溫暖的光,裡面倒映著溫黎東的身影。
蘇歲安在不安,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他的手指緊緊拽住了懷裡的那件西裝。
這就是蘇歲安最害怕的事情,他害怕溫黎東丟掉他。
他已經不是溫黎東的男朋友,弟弟這個身份也極其名不正言不順。
就連蘇歲安自己都想像不出溫黎東留下他的理由,按照對方的性子或許會繼續養著他,給予他最好的醫療條件,但唯獨不會允許蘇歲安再出現在他眼前。
因為溫黎東已經不喜歡蘇歲安了。
「丟掉?」溫黎東的眼神是罕見的迷茫,又藏著許多震驚,「為什麼會丟掉?」
溫黎東從來沒有想過丟掉蘇歲安,也不可能丟掉蘇歲安,是他的蘇歲安,為什麼要丟掉?又憑什麼要丟掉?
蘇歲安的神情仍舊天真,他好像在說一件很正式的事情,「我已經不是你男朋友了,你沒有義務照顧我,而且你討厭我,最討厭我叫你哥哥,你真的不會丟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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