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口齒清晰地說:“昨天你坐在路邊,腳踝只是塗了紅藥水,並沒有被蛇咬,陸副團能分得出是紅藥水還是血,所以沒幫助你。至於你為什麼往自己腳踝扎兩個洞,然後跟大家汙衊我,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趙嬌蘭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傷口裡會有鐵鏽,她不再堅持說是蛇咬的 ,面色赤紅,咬著下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情經過和趙嬌蘭的用心大家心裡都有桿秤,看她的眼神就由同情變成了鄙夷。
真是人心難測。
杜院長讓大家各回各的工作崗位,並且安排醫生給趙嬌蘭清理傷口的鐵鏽,又讓兩個小護士把她送回宿舍,安排完這些,她把沈溪叫到她的辦公室。
她說:“剛才趙同志在這兒給趙師長打的電話,我有解釋的責任,我會把這事跟趙師長說清楚。你別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就安心等著部隊把島上推廣治關節炎藥包的事情批下來。”
沈溪很大方地把關節炎藥方給戰士用,而且經過她的觀察,沈溪在為人處世方面也很不錯,她本人又是醫學生,已經快上完大三,比別的醫生護士學歷都高,軍醫院也想引進一個高學歷的人。
如果治療關節炎秘方能在全軍推廣開來,沈溪有功勞,她就可以把沈溪弄到軍醫院來上班,重點培養,把經驗和知識全部傳授給她。
沈溪完全不知道杜院長在想什麼,點頭致謝:“謝謝杜院長。”
她其實心裡很忐忑,趙嬌蘭是誰都好,偏偏是幫助她,庇護她的趙師長的閨女。趙師長是個令人尊敬的長輩,她不希望對方因此生氣,或者把她當做一個會惹麻煩的人。
一上午她都提不興致,直到中午,按部就班地做米飯,炒菜。
陸嶺中午回來得很早,一看就是到了時間就回家,他走進廚房,很自然地往鍋底添了把柴。
沈溪不安開口:“嶺哥,早上……”
還沒等她往下說,陸嶺開口:“我知道了,杜院長給我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我給趙師長打了電話,趙師長說把趙嬌蘭接走,她很快就會離島,不會再在墾荒隊上班。”
嗯,這樣最好,趙嬌蘭在島上就是大麻煩,這樣也省得她把自己父母的事情往外說。
可她依舊不安:“趙師長不會因此責怪我吧,畢竟讓她閨女沒臉。趙師長會不會因此覺得我下了他的面子。”
看著她忡心憂憂的樣子,陸嶺有點心疼,明明她才是被誣陷的那個,在她父母下放之前,她哪受過這種委屈。
他安慰沈溪說:“她是衝我來的,沒想到會誣陷到你頭上,你不用自責,不需要有任何擔心,趙師長是個很通透的人,他不會因此責怪你,退一步講,即使他怪你也沒什麼,有我呢。”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格外重。
有我呢。有我呢。有我呢。
沈溪覺得這三個字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
是最堅定的保證,是她最安穩的依靠。
她被安慰到了,紅了眼眶,清澈的大眼睛蒙了一層水汽。
她不想讓陸嶺看到,好在鍋裡的米飯也蒸騰起了一陣霧氣。
陸嶺沒說話,雖然沒看她,兩人隔了有一米遠,可是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
趙嬌蘭當天傍晚就被接回船山縣,她的傷口被鐵鏽感染,又處理得不及時,腳踝已經腫成饅頭,根本就走不了路,看得曹雅雲心疼不已。
偏偏趙師長又訓斥了趙嬌蘭一頓,曹雅云為趙嬌蘭辯解一番,被趙師長強硬打斷:“我都說了不讓嬌蘭去打擾人家小兩口,不讓她去島上軍醫院,她偏偏去島上墾荒隊,這不明擺著去找事!小陸跟小沈怎麼樣你不用管,你管好你閨女就行,別讓她再出去丟人現眼。等她腳傷好了就給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