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交。
半夜,沈溪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溼了一大片,委屈得不得了。
在黑暗中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她開啟燈,起身,下床,去敲陸嶺的房門。
“陸嶺,你給我出來。”她喊道。
陸嶺在熟睡中聽到沈溪略帶哽咽的喊聲,迅速在床上彈起來,跳下床,順手開啟電燈,隨後開啟房門。
看到沈溪雙眼通紅,滿臉是淚,連忙問:“怎麼了?”
沈溪用手背擦了擦腮邊的淚,說:“我做夢了。”
陸嶺鬆了口氣:“不至於吧,只是個夢,能哭成這樣。”
她雖然嬌氣,可並沒當著他的面哭過,這乍一見她哭,他就有些慌。
沈溪的眼淚越擦越多,她抽嗒著說:“我夢見你在海城給我找了個工作,讓我離開這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想讓我離開。”
陸嶺有些無語,抬腕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夜裡三點多鐘,她這是做了個夢,就來找他算賬。
她的臥室裡有煤爐取暖,客廳跟他的臥室都沒有,穿著單薄睡衣的沈溪凍得直哆嗦,還打了個噴嚏。
陸嶺拉她的袖子把她扯進屋裡,說:“到床上去。”
沈溪順從地上了床,陸嶺把自己的被子拉過來 ,披在她身上,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既然她來找他算賬,不如把有些話說得清楚明白。
他伸出手指擦她的眼淚,粗糲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她白皙滑膩的臉,有種奇異的觸感傳遞至沈溪的神經末梢。
動作雖親暱,可他的話沒什麼溫度:“別哭了,把我被子哭溼了,一會兒我蓋什麼?”
沈溪想打他。
他找了條新毛巾給她擦乾眼淚,保證說:“只有你自己主動離開,我絕對不會趕你走。”
沈溪很委屈:“所以你這兩天不理我,不看我,好像家裡根本沒我這個人,還讓我做單腿深蹲起立,是想讓我主動離開嗎?”
陸嶺嘆了口氣,他一直這樣,對誰都冷淡,他是個沒什麼感情的人,她來島上之前他就這樣,可能是以前他對她太好了,這兩天她才覺得不適應。
再說,他會因為她情緒波動,這他都嘗試著去接受、去適應,因為她,他這些日子情緒都不好,可他就不允許有負面情緒嗎?
沈溪還在哭,陸嶺想跟她說話都說不了,手心裡都是她的眼淚,這種感覺很奇怪,要是看到別的女人哭他肯定會覺得煩,可沈溪哭讓他很慌,很心疼。
可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哄人。
他幾乎手足無措,雙手隔著被子按在她的肩膀上:“你怎麼樣才能不哭?只要你不哭,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去做。”
沈溪停止哭泣,把眼淚憋在眼眶裡,眨巴著眼睛問:“怎麼著都行?”
陸嶺點頭:“是,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溪裹了裹被子,揚起唇角:“那你去做兩千個俯臥撐。”
兩千個一點都不多,戰士們比賽就有人能做兩千多個。
陸嶺腹誹,大半夜讓他做俯臥撐,怎麼感覺像是每天逼她鍛練的報復?
不過為了讓沈溪不哭,他馬上下床開始做俯臥撐。
沈溪看呆了,不僅速度很快,標準,而且身體繃成一條直線,很有力量感、節奏感和美感,好像表演一樣,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一比較才知道,她每天做的俯臥撐確實挺讓人窩火的。
她裹著暖和的被子,心情也好了起來,陸嶺那有韻律的動作有催眠效果,數了幾百個之後,沈溪昏昏欲睡,陸嶺看她困了,想盡快談完讓她回去睡覺,從地上彈起來,走到床邊,坐到她對面說:“兩千個做完了。”
沈溪看看他的手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