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嶺說:“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吧。”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名字和電話號碼,說:“找他也行,我已經拜託他關照你。”
沈溪看了眼那名字,也是她認識的人,不過不熟。
她把紙條攥在手裡,點頭道:“嗯,知道了。”
“離你們學校那些同學遠一些。”陸嶺說。
沈溪知道他說的那些同學是哪些,就是上竄下跳那些。
她乖巧點頭:“就上兩個月課,就去實習了,跟同學打交道不多,不用擔心。”
“那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堅持鍛鍊身體。”陸嶺說。說完轉身就走,大步流星匯入了人流 。
吉普車放在離學校稍遠的小路上,他要開車回去。
沒有多看她一眼。
一點留戀都沒有。
沈溪看著那抹軍綠色越來越遠,心想他們對彼此的感覺終究是不同的,她依賴他,才會覺得他那麼好。
而他,把她當做負擔?
不對等,還是好好實習,拿到畢業證再說吧。
陸嶺不只一次有過奇怪的感覺,他能感應到她目光的追隨,他並沒有回頭,走出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那道目光依然跟隨著他。
他停下,轉身,果然見她依然站在校門口,朝他的方向望過來,於是他邁著筆直修長的雙腿折返回來。
走到她身邊 ,他問:“要不我送你回宿舍樓吧。”
沈溪看他又走回來,臉上帶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嶺哥,如果畢業我有其它選擇的話,有工作有工資,不用再依附你,可以獨立生活的話,我還可以回島上嗎?回島上在軍醫院工作的話,你不會覺得我是賴著你吧。”
陸嶺突然心跳加快,甚至血壓也上升,她還想回梨花島嗎?為什麼?他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雖然是夏天 ,可他分明感覺到此刻春暖花開。
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想了想問:“為什麼要回島上,梨花島軍醫院對你來說不是好工作。”
沈溪微微低了頭,她說:“島上安全,軍醫院工作也輕鬆,我想過輕鬆的日子。”
其實她只是想跟陸嶺呆在一起。
陸嶺站在她對面,認真看著她的每一分表情,有期待、不捨還有信賴。
有這麼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信任和依賴他,感覺很充實,很溫暖。
突然想抱抱她。
可他不會有任何動作,語氣還很平靜:“可以,你自己決定。”
語氣很隨意,好像她回不回島上跟他關係不大,她怎麼決定都可以。
沈溪失望了,把頭垂得更低,她沒預計過她說出這句話陸嶺會有什麼反應,反正不會是這樣,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陸嶺在想自己的事情,這些天看她很開心,特別期待要去上學,一點都沒有對即將離開表示不捨,他想她有了學業甚至以後有了工作,他對她來說就不重要了。
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他其實很失落。
沒想到她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他沒有領會錯的話,沈溪向自己邁出了一小步,自己要邁出一大步。
想著這些,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沈溪的神情黯淡下來,眼睛裡卻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沈溪突然轉過身朝校門裡跑去。“我回宿舍了。”她說。
陸嶺在她身後喊:“每天一定要堅持跑步,要是發現你身體素質不如以前,我會帶你去拉練。”
沈溪:“……”
她要跟陸嶺絕交。
一輩子都不要再見面了。
——
陸嶺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在牽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