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嶺顯然有所預料,馬上就說:“我付三倍價錢,付十二張的錢,你給我四張照片就行。”
照相師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國營照相館。”多收了錢也落不到他兜裡。
陸嶺並未氣餒,看來他早就做了準備,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子彈殼做的戰鬥機,巴掌大小,非常精緻。
他說:“那我給你這個呢。”
很多人都喜歡拿空彈殼給孩子玩,照相師傅一看到這個小飛機,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他接過去擺弄幾下,又很珍惜地收進自己的挎包裡,然後說:“可以,去外面拍。”
沈溪笑得眉眼彎彎,陸嶺有備而來,照相的每個環節肯定都考慮過,她懷疑給出一個小飛機照相師傅不同意出外景的話,他還會拿別的東西出來。
陸嶺的嘴角揚了起來。
院子裡有花有樹,確實比屋裡好很多。到了屋外,陸嶺伸出手問:“我能握你的手嗎?”
照相師傅說:“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客氣,年輕小兩口有啥不能握手的,就是我真沒見過兩口子拍照還要牽手的。”
不過照相師傅拿了人家的玩具,他就很耐心地按人家要求拍。
沈溪也覺得陸嶺挺客氣,把手伸過去。
陸嶺自然而然地把沈溪的手牽了起來,好像這個動作他做過好多次一樣。
“別動,靠近一點,倆人都笑,我數到三,一、二、三。”
拍完這張,陸嶺又讓拍照師傅拍倆人的手。
照相師傅都驚了,握著手也就罷了,還專門拍手,拍臉不比拍手好,這兩口子是有錢燒的嗎?
沈溪也覺得奇怪啊,把臉也拍進去不好嗎,光拍手多費錢啊,就是他有錢也不能這樣浪費。
看來,陸嶺對拍照這件事,不僅提前做了準備,還有好多想法和要求。
陸嶺跟他說了拍照要求,拍照師傅按他說的拍,拍完後,又各自拍了一張單人照。
從照相館出來,陸嶺心情很特別,好像跟沈溪拍了合照,沈溪就是他的人了一樣。
沈溪看出陸嶺心情特別好,又聽他說:“以後你要把我的單人照夾在書裡,可以當書籤。”
沈溪噗嗤一笑,他這麼自戀嗎,讓她隨時看他的照片?
而且,要是被她同學看到不太好吧。
一個星期後,陸嶺拿到照片,把其中兩人手握在一起的照片給紀晏安寄了過去。
他不想給對方寄倆人合照,才想著專門拍手的照片。
同城信件郵寄得很快,紀晏安第三天就收到信。
照片拍得很唯美,照片上一大一小兩隻手緊握在一起,小手柔嫩白皙,大手剛勁有力,後面還有虛化的花朵做背景。
隔著照片紀晏安都能想到,當沈溪把手交給他時,那滿滿的信任和安全感。
信紙上只有一行字:“生死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紀晏安把信紙揉搓成一團,扔到地上。他覺得自己像是風化多年的岩石,被風狠狠摧殘,裂開了。
終究是錯過了。
一旦錯過,便是一生。
他抱了一摞書放在自己面前,憤懣無法排解,只能好好做研究,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厲害,不可撼動。
他要努力拼搏,爭取站在軍事研究領域的頂峰。
——
星期一的時候,終於見到副院長。副院長叫孫明笙,很年輕,三十多歲的樣子,帶一副金絲邊眼鏡,白大褂下露出綠色軍裝的衣領,看著特別斯文。
孫副院長說話也慢斯條理,只是一雙眼睛,沈溪總覺得間或會有那麼一點犀利,可又轉瞬即逝,恢復成溫和平靜。
孫明笙說:“兩位小同志,你們學校安排實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