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請假,自己買票坐長途汽車回了船山縣。
下午她到了船山縣師醫院,曹雅雲看她頭髮凌亂,神情慌張,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趕忙問是怎麼回事。
“媽,我有事要問你,咱們回家說。”趙嬌蘭害怕沮喪地說。
曹雅雲從來沒想到自己嬌養出來的女兒會是這幅模樣,她不敢怠慢,馬上帶她回家,回到家後,把保姆支去買菜,問她是怎麼回事。
趙嬌蘭直直地盯著曹雅雲:“媽,我是爸的親閨女嗎?”
曹雅雲的腦子轟得一聲炸了,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謹守這個秘密,不知道趙嬌蘭怎麼知道的。
但是,她絕對不承認。
她盡力用輕鬆的語氣笑著說:“閨女,你胡思亂想什麼,是你爸對你不好了,你怎麼可能不是她親生。”
夢境太真實了,而且對方分明是強顏歡笑,趙嬌蘭並不信曹雅雲說的,她說:“你瞭解我爸,他一直都很絕情冷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如果我真的不是他親生,被他發現咱倆都會有好下場,媽,你必須告訴我事情,你說你是不是騙了我爸。”
曹雅雲強作淡定,也盯著趙嬌蘭看,按理說她不會發現身世的秘密,到底她是怎麼知道的,抑或只是懷疑?
她試探著問:“嬌蘭,你不要這樣說,不要懷疑自己,不要懷疑我跟你爸的感情。”
趙嬌蘭搖著曹雅雲的胳膊:“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跟我隱瞞沒用,應該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怎樣糊弄過我爸,怎樣度過難關。”
曹雅雲捂住了臉,半晌,她沉悶發問:“你是怎麼懷疑這件事?”
趙嬌蘭心中大呼不好,夢境八成是真的,她煩躁地說:“你別問我怎麼知道,你就說我的生父是誰?”
曹雅雲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她把臉埋在手裡說:“我那時候也年輕,不懂事,你生父他曾經在南霸河起義。”
“起義,革命者?”趙嬌蘭喃喃自語,不對,要是她生父是革命者她媽不會是這個表情,“土匪?他是土匪?”
趙嬌蘭大驚。
曹雅雲預設,好一會兒才說:“東躲西藏好幾年後,以為沒事了,還是被抓,我那時候肚子裡已經有了你,想給你良好的生活環境,嫁給你爸,說你是他的孩子。”
她本來想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可看趙嬌蘭不問出底細不罷休的樣子,還是決定告訴她,母女倆一同籌劃。
趙嬌蘭周身的血液凝固到冰點,她大聲道:“土匪,媽,你真糊塗,怎麼會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怎麼會懷他的孩子,你跟誰都好,怎麼會跟他?”
曹雅雲面龐扭曲的捂住趙嬌蘭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她的聲音幾乎不像自己的,低啞而乾澀:“你生父也是被逼上那條路。”
“夠了,閉嘴,你竟然為土匪開脫。”趙嬌蘭吼道。
這麼多年,她一直為自己的身份驕傲,可有一天卻發現這些都是虛假,她竟然是個土匪的女兒。
這比她想象的嚴重的多。
哪怕她是個貧下中農的女兒,比這強的多。
她該怎麼辦?
為什麼她有這麼糟糕的身世,為什麼趙若蘭有那麼好的父親,為什麼沈溪可以嫁得那麼好?
不公平,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
“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嗎?”趙嬌蘭問。
“我隱藏的好,應該是沒有。”曹雅雲說。
趙嬌蘭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語氣苦澀冰冷至極:“應該是沒有!你自己就這麼不確定?要是我爸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把我們倆趕出家門。”
曹雅雲渾身一激靈,趙嬌蘭說得對,趙師長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他疼愛了趙嬌蘭二十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