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泡。”
正說著,程馳從教室裡出來了。
阮娟朝他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你家程馳來找你了。”
“又亂說!”蘇淼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卻一點點擴大。
下午放學後,蘇淼和程馳跟著班主任薛老師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姜學軍給兒子搞了個寬敞豪華的單人病房,在床位緊俏的公立醫院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姜大少爺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滿意。
蘇淼他們到的時候他正在罵護工,罵聲穿透房門,聽起來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個病號:“你他媽長不長腦子?那麼燙給老子喝!喝你媽逼!滾!”
薛芳臉一僵,眉毛糾結成一團,看著不像帶著學生來賠禮道歉,倒像是來討債的。
他們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姜羿在病床上伸長了脖子瞅了瞅,看清楚來人,五官差點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姜羿那天被送進醫院,姜學軍信誓旦旦要把那個高二的兔崽子搞死,姜羿以為少說也得把他剝掉一層皮,弄個留校察看,誰知道他爸跑了一趟學校,回來口風一轉,反過來把他數落了一頓,那個小崽子屁事沒有。
不過姜羿能進一中,智商至少達到了常人水平,礙著學校老師在場,不敢造次,只吊著雙眼睛瞟了兩人一眼:“你們來幹什麼?”
薛芳這個年紀,審美觀像新聞聯播一樣筆直又正氣,最看不慣這種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恨不得親自上去把他揍一頓,心想這得虧不是我家孩子,不然非得打斷他的腿。
“你就是姜羿同學?”她壓抑著發飆的衝動,提醒自己是來息事寧人的。
姜羿只肯給學校老師三分面子——一分不能再多了。
他抬起下巴,把鼻孔對著薛芳張了張,意思很明確:這不廢話麼。
薛芳下意識地掏口袋去摸速效救心丸。
蘇淼一看薛老師的臉色不太對勁,連忙從程馳手裡接過水果籃往姜羿床頭的櫃子上一放:“我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了。”
姜羿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睨了一眼冷冰冰的程馳,突然眼珠子一轉,對著蘇淼笑開了:“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程馳把蘇淼一把拽到身邊,不屑地瞥了姜羿一眼:“管你有用沒用。”
“這算道歉?”姜羿從床上坐起來,也不顧還有老師在場,指著程馳的鼻子放狠話,“別跟我在這兒裝,信不信老子找人廢了你?”
程馳撩了撩眼皮:“哦。”
姜羿火冒三丈,當即要翻身下床,就是拼著暈死今天也要把小崽子修理了。
薛芳拍拍程馳,示意他離病床遠一點:“好了,也道過歉了,趕緊回家做作業去,你們時間寶貴,耽誤不起。”
又對床上的病號道:“姜同學好好休息,早點回學校上課,還有,不許再騷擾我們班同學,讓我知道了你就準備好吃處分吧,就這樣,咱們走吧。”
說著帶著兩個學生揚長而去。
帶學生來道歉是校長交代的,薛芳本來就不太樂意,一見那學生滿嘴髒話,一身流氓習氣,心裡更反感了。她這人沒什麼,就是特別護短,只要是她的學生,在外面是不能吃虧的。
出了醫院天已經黑了。
“你們怎麼回去?”薛芳看著兩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一臉無奈,這叫什麼事兒呢,“打個車吧,身上有錢嗎?”
不等他們回答,薛芳就從口袋裡掏出皮夾子,抽出一張五十塊錢給程馳:“喏,你們住一個小區吧?早點回去。”
程馳趕緊推辭:“不用薛老師,我們有錢的。”
蘇淼也連連點頭附和:“真的薛老師,謝謝您。”
她對薛芳一直有點發怵,沒想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