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暈過去的時候,她聽見很多人叫她名字,聲音模糊而朦朧。
隔了幾排隊伍的初禾尖叫著跑過來抱住她,可她周身的感官卻逐漸失靈,只留下一層淺淺的意識。
恍惚間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托起來,殘存的嗅覺捕捉到一縷熟悉的氣息,然後安心地沉入黑暗裡。
再次醒過來,是在學校醫務室堅硬的板床上。眼皮顫抖著睜開,入目是一片素淨的白。
許聽夏微微呻吟,目光從天花板緩緩下移,落在床邊,初禾滿是擔憂的臉上。
“夏夏,你醒了?”初禾激動地站起來,回頭叫:“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穿著白大褂的校醫走過來,仔細為她檢查了一下身體,笑道:“稍微休息一下,如果頭不暈不難受就可以回教室了。我給你開個證明,這幾天的軍訓不能再參加了哦。”
許聽夏垂下眼瞼,“嗯”了一聲。
醫生出去後,初禾握住她的手,擰眉道:“你身體這麼弱,怎麼不早和老師說啊?還跟我們一起軍訓,醫生說幸好你沒硬撐,補點葡萄糖就好了,再嚴重可是要叫救護車的。”
許聽夏勉強勾了勾唇:“我就想試試……”
她出生時是早產,在保溫箱裡待了很長時間才艱難地活下來。雖然一切指標都正常,也沒什麼大病,但隨著她慢慢長大,卻發現體質比其他孩子弱。容易感冒,每逢變天都得經歷一次重感冒,稍微運動就會大喘氣,體力也很差。
小學和初中的軍訓她都被迫半途而廢,體能測試爸爸媽媽也直接和學校打了招呼讓她跑步免試。這次她卻想著嘗試一下,說不定自己並沒有那麼差勁……
“好了好了。”初禾見她表情失落,不忍心再詰問,“你再休息一下我們回教室哦,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嗯,謝謝。”
初禾倒了杯水過來,溫度正好。許聽夏接過去小口抿著。
初禾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會兒,許聽夏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初禾嚥了咽嗓,才神神秘秘地湊到她耳朵邊,問:“夏夏,剛才抱你過來的那個教官,長得好帥啊。”
“是麼?”許聽夏想起那陣熟悉的氣息,心口小震了一下。
“嗯嗯,真的。”初禾兩眼冒光,“比咱們程營長還帥!”
她心裡想到一個人,卻是怎麼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初禾也說了,是教官。
許聽夏垂了垂眸,壓下一陣沒來由的失落。
“我們同學可都看到了,那些女生不知道有多羨慕。”初禾滿臉認真,“不過話說回來,他穿的衣服和咱們教官都不一樣,之前開幕式的時候也沒看見他,好奇怪哦。”
許聽夏沒放在心上:“那可能是沒注意到吧。”
初禾是請了假出來陪她的,還得回訓練場,磨著她在醫務室多待了會兒,才終於不情不願地離開。
軍訓期間沒有晚自習,許聽夏回去得早。最近幾天盛嘉澤不回家,她都是自己點外賣吃。
這天剛一進門,許聽夏聞見屋裡有菜香味,小心臟微微一顫。垂眸看玄關的鞋櫃,底下果然多了雙男士皮鞋。
她換了拖鞋,循著香味往廚房走,盛嘉澤拿著洗好的空盤迴過頭,乾淨的白t恤外套著灰色圍裙,衝她勾了勾唇:“回來了,洗手吃飯。”
說完便去盛鍋裡的菜。
許聽夏幾天沒吃他做的飯,還怪想的。
外賣雖然也好吃,但卻沒有那種尋常煙火氣,一個人吃也略顯孤清。
許聽夏洗完手坐在餐桌邊數了數,三菜一湯,兩葷兩素,還是皮蛋湯,皮蛋的香氣無比濃郁。
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把如此簡單的食材做出不同凡響的美味,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