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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見得當真會有孕,這麼多年她始終不曾有過身孕。
明知如此,卻光想到那一種可能便叫她膽寒。
她幼年喪母,又不得親生父親疼愛,最曉得這種無人庇護的日子有多苦。
更不願自己的孩子再如她那般經受這種痛苦。
楚景玄本不喜她。
難道會一改態度去疼愛她的孩子嗎?
她更難說,待楚景玄將所有權利攬在手中、朝堂內外無人能左右他分毫時,她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屆時她的孩子在這深宮之中,又待如何自處?
唯一避免悲劇發生的辦法便是不生。
不要和楚景玄有孩子,不要讓那個孩子來這世上受苦受累。
何況,她對虞家毫無信任可言。
焉知待她誕下皇嗣,他們得償所願之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心底有聲音叫囂著不可以。
但此時此刻,虞瑤藏在石桌下的手只能暗掐自己一把。
疼痛使得她面上維持著鎮靜之色。
虞瑤始終姿態溫馴,她聲若無比乖順應下虞太后的話:“是。”
虞太后沒有在意虞瑤這會兒在想些什麼。
她繼續告知虞瑤她的安排。
“上一回哀家讓你帶回去的酒,未派上用場,正好留著這一次用。哀家晚些會命人送一壺新的酒去鳳鸞宮,其他事你心裡應有數,不必哀家來反覆提點叮囑。”
虞瑤又應下一聲。
楚景玄便是在此時出現在水榭的。
伴著宮人高聲通稟,虞太后和虞瑤一時噤聲,幾息時間,見他闊步入得水榭,與虞太后見禮:“見過母后。”
虞瑤也當即離開石桌與楚景玄福身行禮。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皇后不必多禮。”
楚景玄伸手扶住虞瑤的手臂,讓她起身,復帶她在石桌旁重新坐下。
虞瑤抬眸望向楚景玄。
楚景玄只平靜寒暄關心起虞太后的身體情況。
虞太后同他聊得片刻這些,話鋒一轉便談及皇嗣:“哀家身體時好時壞,如今惦念不多,陛下膝下無子,卻是頭一樁。”她拉過虞瑤的手輕拍了下,又拉著虞瑤的手覆上楚景玄手背,“唯盼著陛下和皇后能夠早些有喜訊傳來。”
楚景玄笑得涼薄,公事公辦的語氣:“累母后操心,倒叫朕心中歉疚。”
虞太后也笑:“你們年輕,要個孩子總歸是容易的。”
“哀家曉得陛下向來關心皇后,方一直不忘與皇后賞下補藥。”
“然終究是藥三分毒,以哀家所見,陛下往後把那補藥撤了也是無礙,今日太醫瞧過,皇后身體很好。”
虞瑤去清寧宮時,正趕上了太醫在為虞太后請平安脈。
虞太后便讓太醫為她診一回脈。
太醫會意,細細診脈之後,回稟道虞瑤身體康健,於子嗣無礙。
楚景玄自虞瑤掌下抽回手。
他慢悠悠整理下衣袖,虞瑤透過他冷然的眉眼,辨出他正逐漸失去耐心。
但楚景玄說:“好。”
他應下虞太后的話,冷然一笑,“朕亦一直盼著早些有子嗣。”
虞太后滿意頷首。
虞瑤卻因楚景玄這般隱忍不發的態度心口猛然跳一跳。
他從不是馴服的性子,今日答應得如此輕巧,縱然大臣們的諫言有些壓力,卻到底不是頭一回。虞瑤直覺楚景玄在盤算別的什麼事,這令她心中惴惴不安。
偏皇帝的心思向來難揣摩。
許多時候,礙著揣摩也是徒勞無用,虞瑤少做這樣費心費力的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