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並不是只有練習生這條路可走。在星哥找過他後的不久,奶奶曾經託人替他找過一份做銷售的工作。
那人曾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過,那樣的工作不看學歷,只看績效與提成。初高中時輟學,工作一年就能買房的案例在公司中比比皆是。
林椰雖然沒能再繼續讀書,卻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分辨出,兩張大餅中,比起做練習生出名賺大錢,可信度更高的還是腳踏實地地靠自己賺錢。
他卻選擇了去做練習生。
進公司的最初目的真的只是為了錢嗎?林椰在夢中問自己。還是說,曾經對跳舞的熱情終於在兩年時間裡被蹉跎和消磨掉,就連他自己,都將年少時的初心忘得乾乾淨淨。
第二十九章 他是誰
三個小時以後,他在悵然若失中醒來,看到的是江斂那張熟悉的臉。聽到的第一句話,就也是對方的“你睡過頭了”。
林椰終於想起睡前被遺忘的事情,他忘了將鬧鐘時間提前。他頂著睡得亂七八糟的短髮從被子裡爬出來,跪在床鋪上俯視對方,眼角還殘留些微睡意,“你怎麼進來的?誰給你開的門。”
江斂輕輕一哂,“你給我開的門。”
林椰不明所以,臉上略顯遲疑,“我什麼時候下來給你開門了?”
江斂瞥他一眼,抬手露出勾在指間的鑰匙,“你昨晚回來的時候,鑰匙插在門上沒取。”
林椰頓時語塞,卻怎麼都想不起這一茬來。他不再多想,轉身在床邊坐下,探手去疊被子。兩節筆直修長的小腿懸空垂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盪來,晃盪去。
江斂站在床邊看他一眼,冷不丁地抬手握住他的腳踝。
對方掌心的溫度沿著小腿一路往上攀,林椰動作猛然滯住,垂頭去看江斂,面上還掛著茫然神色,“怎麼了?”
江斂鬆手,“你的腳要踢到我了。”
林椰點點頭,老老實實將兩條腿縮回床上盤好,沉默不語地盯著面前疊好的被子看,卻沒有半點要下床收拾自己的意圖。
意識到他大約是還沒睡醒,江斂皺起眉來,嗓音也有些冷:“你知道我們今天要幹什麼嗎?”
林椰緩緩將頭轉向他,腦中空白數秒後,終於恍然夢醒般回神,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夢裡十七歲的年紀,也不是在為不同方向的未來猶豫不決。而是即將在十幾個小時以後,迎來自己的第一場舞臺公演。
他眼神逐漸清明起來,無暇去思考和追憶過往種種選擇的是非對錯,動作利落地爬下床去洗漱。十分鐘以後,他穿好寬鬆暖和的羽絨服,對坐在沙發上等他的江斂道:“走吧。”
江斂起身,目光從他素面朝天的臉上掠過,而後停留在他頭頂翹起的髮尾上,“昨晚你頭髮沒吹乾就睡了?”
林椰象徵性般抬手壓了壓,“太困了。”
江斂收回目光,“戴個帽子再出門。”
林椰轉身去衣櫃裡翻節目組發的棒球帽,卻對帽子的位置沒有任何記憶,最後只找到數天前從小教室中撿回來的江斂那頂帽子。他拿著帽子心中遲疑,最後試探般轉身,將手中那頂帽子暴露在對方視野中。
江斂看他一眼,似是並未認出那頂帽子是自己的,只催促道:“找到就走吧,其他人在食堂等你。”
林椰不著痕跡地鬆一口氣,將帽子戴在頭頂,跟在對方身後走出宿舍。
六人吃過早餐,又到練習室中練過兩個小時,就被工作人員叫去化妝室換衣服上妝,然後進行舞臺彩排。島上備有小型的演出場地,最多可容納下兩千人數的觀眾,練習生們彩排和表演皆不需要離島,只要等著粉絲們坐船上島就好。
他第一次化舞臺妝,上完妝後去照鏡子時,還有些不太習慣。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