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開了門,沈喬把包往沙發上一丟,徑直開了一瓶紅酒滿了高腳杯。
鮮紅的液體在杯中搖曳,沈喬明麗動人的大眼睛緊緊追隨那酒紅色如絲帶的液.體,苦笑了一下,仰頭悶喝了一口,嗆得皺了眉。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沈喬自言自語,透明的玻璃杯,纖細的手指輕輕捻著,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沈喬啊沈喬,你也有為他情傷的一天啊……”“報應不爽。”
又連著悶了幾口,沈喬真有些醉起來,有些胸悶,就剝了領口,露出一段白膩的胸脯,長髮披散,隨意託著腮,側目從落地窗就看見了遠處舊街那一片的夜景。夜深的城市,霓虹燈已漸漸睡去,遠處繁華都市夾縫裡殘留的“貧民窟”舊街,已變成黑洞洞的一片。
那黑,深得沈喬的心,都跟著沉了下去。
“謝……聲……”
沈喬喃喃唸了謝聲的名字,翻開手機,卻發現連手機號碼都忘了和對方交換。
想起曾經,那少年悄悄把他電話號碼連留在她通訊錄裡,而後被她拉黑,他為了聯絡上她,辦了無數張卡,最後連營業廳的人都煩他了。
可現在,他卻連電話號碼都沒留給她。是忘了嗎?還是覺得沒必要?
不論謝聲是什麼理由,有一點是可以說明的:他對她,不再那麼熱忱了。
沈喬喝多了,就開始稀裡糊塗,倒在沙發裡暈眩了一會兒,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或者更長,也或者不到這麼久,只是幾分鐘的工夫。
迷迷糊糊中,沈喬便聽見有人按門鈴,她踢踢踏踏、踉踉蹌蹌地去門邊開了門。
門內沒開燈,倒是門一開,走廊的燈光傾瀉而入,同時落進來的,還有一道高大頎長的男人的影子。
謝聲沒想到轉眼沈喬會搞成這樣子——衣衫不整、頭髮散亂,還一身紅酒味兒,迷迷濛濛地看著他,似在分辨是夢,還是真實。
“你~~”沈喬揚起根細膩白皙的指頭,一捅謝聲的胸膛,醉醺醺質問:“你是誰啊!”
“……”
恰好門外電梯新送來一撥人,鄰居走過聽見,懷疑地看謝聲,謝聲頗有點兒頭疼,一握胸膛上那根指頭。“小聲點兒,醉鬼。”
“你、你摸我~~”沈喬縮回指頭努嘴,推了謝聲一把。
這下熱心的鄰居停住步子了,醉酒的年輕姑娘和身份不明的男人,一看就有問題啊!他們躍躍欲試,等待結果,看要不要“做些什麼”。
謝聲摁住沈喬推他胸膛的手兒:“別鬧,是我!”
“你是誰?”沈喬咕咕噥噥盯著謝聲看了一會兒,還是滿面陌生,鄰居都圍過來了,謝聲頭真疼。
“你男人!”“快,讓我進去,別叫人誤會。”
圍觀的人驀地吃了一把狗糧,十分無語默默退散。
幸好沈喬一直教養很好,喝醉了也是。
進屋後,她就栽在沙發裡,睡過去了。
謝聲脫了西服外套,只穿著白襯衣,長手長腳地坐在沈喬旁邊,瞥一眼沈喬,又看一眼裝著某些不可描述東西的西服口袋,無語得一個字吐不出,憋得內傷。
兩個人一臥一坐,謝聲盯著沈喬看了好一會兒,從生氣到漸漸眼睛深邃下去。十年不見,他的女孩兒變得成熟嫵媚,比少女的時候更有女人味了。
謝聲手肘在雙膝上,點了根菸,抽菸的姿勢還是少年時代養成的習慣。
昏暗裡,他安靜地抽著,不時看一眼沈喬。
吞雲吐霧,模糊了他深沉內斂的眉眼。
過了好一陣,沈喬間歇性腦子通電,迷迷糊糊睜眼看見謝聲,就問:“謝聲?”“你怎麼……在?”她揉揉腦袋,好似回憶起了剛才那一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