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聲瞳孔冷厲地縮了縮,過了一秒,鼻子笑了聲:“怎麼,還不許癩.蛤.蟆有點兒理想了?”
“你可以有理想,但理想是我就不對!”
那點兒生氣煙消雲散,謝聲俯身笑起來,笑得沈喬渾身發毛,一開始繃好的高傲、冷靜崩開一點裂縫,並且這縫兒還在慢慢擴大,沈喬有點兒方。
“你、你你笑什麼,不許笑!”“我說了,不許笑!”
謝聲才仰臉,仍是滿臉哭笑不得。
他自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什麼冷言惡語沒聽過,他的心智相當成熟了。沈喬又冷又嬌、使勁揮著貓爪子嚇唬他,他是有一點兒生氣,但抵不住喜歡,這樣的沈喬可愛得讓他心裡直髮癢……
沈喬驚吸了口氣後退:“你你你幹什麼,別靠近我!”“我說了,不要靠近!”
“怎麼辦,橋橋,我好像更喜歡你了。連你的嫌棄,我都喜歡。”
“你!”沈喬氣惱得腦仁兒疼,跺腳轉身不想看謝聲,“真是變態!”
“呵,好啊,橋橋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沈喬忽覺背後有胸膛的觸感,腰上有一雙男孩子的手臂圈上來,耳畔有灼熱呼吸和獨特的皂角氣息灑下,立時腦子轟隆一乍,臉滾燙。
“橋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謝聲輕輕圈住懷中的女孩子,閉上眼嘶啞地呢喃。
分別這一月,他每一天、每一晚都會夢見她。想她,想她,瘋狂地想。怎麼會這麼想念一個人,謝聲不知道,他沒有可以牽掛想念的人,只有這個女孩子,他想她,特別想。
沈喬羞惱,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反手一耳光,“警告你了,不許碰我!”
吸了口氣平復下,沈喬才繼續說:“別再找我,否則我會讓我說過的話應驗!”“你除了一條命,還有什麼能夠賠得起?好好惜命吧!過你自己的日子,忘掉我,我不是你能得到的人!”
這一巴掌打得狠,謝聲偏了頭,等再轉回來,沈喬已經決絕地走遠,她背影纖瘦玲瓏,海藻一樣微卷的長髮隨風飄散,美得動人,也絕情冷酷。
謝聲舌尖頂了頂臉頰,冷冷眯了眯眼,笑了。
——“橋橋,明天見。”
沈喬聽見那句,氣急敗壞,遷怒兩個保鏢和尤紗,“看什麼看,不是讓你們走遠點兒嗎?”然後大步往家回家。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高貴優雅的喬喬小姐,從沒這麼驕縱地發脾氣過呢!
瞟一眼出海口金色夕陽與海風裡獨站的少年,三人一字不敢吭的跟上沈喬,目光交流著:
“喬喬小姐從不這麼發火的,那個男孩子是誰啊……”
“不知道,應該沒見過……”
“小夥子挺醒目,要是見過我們肯定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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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海浪澎湃聲從紗簾波動的窗戶傳來,沈喬翻來覆去,越想越生氣,從床上坐起來,揉揉雞窩頭。甩不掉的謝聲,明天他還要找她,天吶,太討厭了、太討厭了!
“你憑什麼喜歡我、憑什麼喜歡我!”
“哼!”
沈喬氣得哼哼錘被子,然後被子一矇頭,倒下去強迫自己繼續睡。安靜不動了一會兒,她又坐起來,直愣愣坐了一個小時,然後翻身下床。
保鏢在別墅一樓角落的房間,半夜三更被大小姐叫醒,還被勒令小聲點兒不許聲張驚擾沈老爺子和其他人。
“喬喬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咱們倆是您的私人保鏢,您就是老闆,說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沈喬坐椅子上,肘著另一隻手的小臂摸下巴,打量倆保鏢——一身發達的肌肉,黑黝黝,像打拳擊的。腦海裡和謝聲清瘦白淨的面容一對比,孰高孰低立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