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一伸手。
葉青霄拉著她的手站起來,感覺到手中的溫膩,整個人都是呆的。
溫瀾伸手摸了摸葉青霄的臉頰,“我說過,你若是什麼時候想到我為何到葉家了,就送你份禮物。”
葉青霄張了張嘴,還未說出什麼話來,溫瀾已一傾身,在他唇上吻了吻。柔軟的唇瓣間還有著水腥味,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實在說不上太美好,卻叫兩人都心頭一悸。
她拍了拍木頭一般的葉青霄,一吹口哨,坐騎便循聲飛踏而來,在她面前低下頭顱。
溫瀾撫了撫鬃毛,拉著馬韁翻身上馬,深深看他一眼,俯身道:“我還有要事。京中再見。”
在河患面前,溫瀾的“要事”得有多麼重要,葉青霄總算覺察到一絲險意。
“等等!”葉青霄回過神來,看出溫瀾去意已決,他拉著韁繩,手一按溫瀾的脖頸,抬頭又親了親她,“……京,京中再見。”
溫瀾微愕,旋即一笑,打馬北去。
第49章 劫掠
禁軍捧日軍營。
樞密院同知親往軍中,執調令命禁軍開拔,“昨夜大河決堤,水淹了顯州州城,將蔓及大名府各處,乃至京師。爾等前往州縣之中,在城外築堤,以保一方平安。”
眾將領皆是惶恐,近來京中謠言四起,本就人心惶惶,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到了要京中駐軍馳援的地步。如此大的洪水,開國以來也沒兩次,難道真的是龍君生氣了?
樞密院親送調令,捧日軍連夜拔營。
捧日軍即走,同知再赴天武軍,又是一道調令。
他對其中數人低聲道:“到了城外三十里再動手。”
大半禁軍被調往他處,剩餘之人,則披甲挎刀,部分往京西別苑去,部分往城內行。
……
水殿之中。
皇帝正在酣睡,忽被滾滾馬蹄聲驚醒,別苑尖叫四起,窗外火光晃動。
內侍領著侍衛衝進殿中將皇帝攙起來,滿面慌張地道:“陛下,禁中生變,有數千禁軍反了,將別苑圍住。”
皇帝一生經歷過許多事,驚訝卻不驚慌,“是誰人調動?別苑內的軍士何在?”
內侍道:“聽不大清,這……約莫……有個恭字。現在侍衛親軍、皇城卒與宿衛正守著。”
皇帝非常疲憊,他白日才看過整場戲,揉了揉眉心道:“傳令諸班軍士堅守,不可使反賊進來,事後必有重賞。燃起信煙,待禁軍大軍救駕。”
內侍點頭,這時外頭隱隱傳來齊聲呼喊:“龍巢翻大木!五更鍘昏君!”
他臉色發白,去看皇帝的神色。
皇帝淡淡道:“現在是五更天?”
內侍聲音發抖地道:“是……”
本朝並非頭次發生皇族篡位之事,當年武帝便是在五更天之時,刺殺了兄長成帝。宮中遂有了“只怕五更天”的說法。
而武宗一脈雖然得以正位,卻頗有忌憚,懼怕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故此,大內打更,從不打五更,到了五更時,便亂敲一會兒,稱作“蝦蟆更”。
現又有人五更起事,固然有意為之,只為動搖人心,卻也令皇帝極為不悅。
此時,諸臣工也衣衫不整地衝到殿內來,這幾日皇帝招重臣來議事,又共賞水戲,夜裡也歇在別苑中。知曉外頭髮生的事,他們也是臉色慘白。
皇帝在侍衛的簇擁下,站在窗邊望了望,隔著水岸隱隱還能看到旌旗。
“恭王子……趙理……”皇帝呢喃道,“難道,朕待他不夠優容麼?”
沒有人能回答皇帝這個問題。
皇帝心中也清楚,他待趙理再好,倘若趙理認為這天下原該是他父親的,那所有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