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忌憚,趙理自幼沒有被養廢就算是好的了,又怎會和他爹一樣習武,因此可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現下只有一匹馬,兩人共乘影響腳力逃不走,但趙理一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趙理沉默片刻,說道:“來者武藝高強,不是王隱便是溫瀾,你自逃命去吧。”
護衛渾身一震,低頭道:“……屬下,屬下誓死保護郡王。”
他家中世代都是恭王府的侍衛,問他怕不怕死,他也是怕死的,然而叫他扔下趙理,比讓他死還難。
正是此際,溫瀾已滑下樹,到了半截時向旁一跳,穩穩坐在小步踏來的坐騎背上,然後再一夾馬腹往前。
溫瀾到了近前,環視地上七零八落的侍衛,將腰間所佩的錯銀手刀抽出,淡淡道:“郡王隨我回去吧,陛下仁善,必會留你一命。”
趙理笑了一聲,仁善,只是需要仁善之名罷了,他仰頭道:“溫指揮使,禁軍其實,其實還被困在城外吧?否則,為何只見你與王勾司,卻不見馬指揮使。”
雖然朝中不許營私,結義兄弟,但大家陳琦那幾個義子親密無間,甚至同在皇城司任職,雖說是從陳琦處賃下來,但拉幫結派是顯而易見。可誰不知道,這是陛下默許的。
像這樣的情形,馬園園不在,趙理結合陣上形勢,便猜到了真相。
溫瀾隨意一笑,並不反駁。
趙理深深看著她,雖然今日並非都是溫瀾出頭,反而由東宮與王隱打頭陣,但他幾乎可以確定,今日的一切與消失了一年的溫瀾脫不開干係。
那些若隱若現,讓人幾乎分辨不出是巧合還是暗中設計的推動,在此時也明晰起來。
“溫指揮使真是仔細,連我要起事都能查探到。”趙理目中滿是懷疑,“可我仍是不明白,你如何得知,既然知曉,又為何會拖到今日。”
倘若溫瀾伺察到什麼證據,只需報於皇帝知,他早便沒命了。可看上去,溫瀾像是毫無證據,否則也不會只能在暗中設計了。
“是為了……讓我徹底的失敗麼。”未等溫瀾回答,趙理自語道。
皇帝早就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近年身子不佳,而東宮年少。可是礙於名聲,不能直接動手,反而要優待,所以,就放任他起事麼?所有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趙理沉浸於自己的思慮。
溫瀾翻身下馬,還未走近,護衛舉刀相向,虎視眈眈。
“看來今日,不取你性命,是沒法將郡王帶回去了?”溫瀾隱約記得這個護衛,在夢中,她也與其交過手,只是人手不足,唯有犧牲自己保證東宮脫身。
護衛也道:“閣下若有本事,儘管來取我項上人頭。”
溫瀾冷笑一聲,手刀沉沉劈下。
護衛忙一挪步,推刀來擋,雙刀沉重地碰在一處。
可就在相接的瞬間,溫瀾的刀滑溜溜地一撩,錯開了他的刀刃,側著一斬。她刀勢極快,劃在護衛胳膊上。
溫瀾的刀開了深深的血槽,霎時間鮮血就順著血槽湧出來。
護衛可以覺察到溫瀾氣力並不十足,但是她步法太靈巧,將大開大合的刀法使得動如滾珠,難以直接刀刃,又要處處防備冷不丁地刀鋒。
護衛暗暗想,這個人的刀,真是如其人一般狡詐。
溫瀾等這一日太久了,但到了眼前,她越發冷靜,手刀從肋下一掠,迅疾得只剩刀影,這一次將護衛的刀挑到了半空中——
刀身映著清凌凌的月光,叫護衛渾身一寒。
呲。
刀鋒刺破空氣,幾乎細不可聞的一聲,皮肉綻開,緊接著是護衛的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人已跪在原地。
溫瀾沒有選擇跨過去,而是從旁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