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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成雲卻一清二楚。
他接過了琴箱,拍著自己徒弟的肩膀往旁邊退了兩步。
小應,你去吧。
鍾應神情詫異,還以為師父會一口回絕。
待人接物,切記溫和內斂,說話時多考慮考慮這把琵琶。
師父的叮囑發自肺腑,眼神裡寄予極高的期望。
鍾應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又回憶起自己並不端莊溫和,常常受到師父教誨的事蹟,默默的嚥下了反駁。
嗯,師父,我並不討厭弗利斯先生。
雖然弗利斯說話做事劍走偏鋒,但是他看重琵琶的真心,鍾應完全可以感受到。
樊成雲得到了保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提著琴箱,看向傲慢的弗利斯。
恰好,我也不懂得琵琶,就讓小應和你單獨聊吧。
說完,他還熱情的邀請厲勁秋,厲先生,我們可以再談談為死難者譜寫的紀念曲,既然要兩個樂團合奏,就得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厲勁秋想跟著鍾應去聽故事的念頭,直接被大師掐斷。
只能遺憾的目送鍾應和弗利斯離開。
很抱歉對樊先生無禮了。弗利斯上車,開口說道。
鍾應感受不到他話語裡的抱歉,語氣平靜的說:我們尊重您的決定。但我好奇,這件事值得如此神秘嗎?
嗯
弗利斯沉吟片刻,微挑眉梢回答道,值得。
他的豪車帶著鍾應一路飛馳。
那棟豪華的現代別墅,再度邀請鍾應的光臨,由弗利斯步履悠閒的領著他,穿過掛滿名畫的長廊,走進了寬敞明亮的圖書館。
弗利斯的圖書館書架林立,鍾應視線一掃,就能見到無數英語、德語、法語、中文的書籍。
方塊字在花體字母中尤為顯眼。
它們不像是一種充當門面的裝飾,更像弗利斯真的會翻開它們,去仔細閱讀。
弗利斯開啟圖書館的電腦,寬闊的投影螢幕出現了熟悉的桌面。
在點開一段影片之前,弗利斯嚴肅的看向鍾應。
如果不是你彈奏了那把琵琶,我絕不會拿出這段影像,播放給你看。
他的語氣鄭重,神情認真,你發誓,看過之後,不允許向任何人提及它。
鍾應茫然看他,我不會。
你發誓。弗利斯格外堅持。
鍾應無奈的舉起手,我發誓,如果對外提及,就天打雷劈。
包括你師父。弗利斯提醒他,你也不許告訴他影像的事。
鍾應嘆息一聲,覺得弗利斯好幼稚,補充道,我不會告訴我師父。
弗利斯滿意了。
他請鍾應坐下,親自點開了那段自己也會反覆觀看的影像。
八零年代的錄影裝置,並不算多麼優質。
它們拍攝出來的影像,或多或少留著粗糙的畫面質感,還有些微的雜音。
很快,鍾應見到了窄窄畫面上,出現了一位坐在輪椅上的慈祥老人。
他頭髮花白,牙齒稀疏,面板乾枯發黑,似乎還有皺紋掩蓋不住的傷痕。
但他的外表,並不影響他的快樂。
因為,他帶著燦爛笑意,抱著一把琵琶。
那是一把隨處可見的六相二十四品現代琵琶。
曲頸紫檀木,面板雕著木蘭花,模樣和木蘭琵琶略有相似,而截然不同。
這位老人卻將彈奏吉他一般,斜斜的橫抱它,一如鍾應抱起南音琵琶。
弗利斯,要聽祖父彈曲嗎?
他笑著垂眸看向腳邊,期待著誰的回答。
鏡頭順勢往後,終於錄入了老人腳邊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