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
鍾應聞言錯愕震驚,遺產歸屬有問題,會收回雄蕊琵琶嗎?
你放心。這兩位楚先生的子孫不打完官司,琵琶就不會屬於我,也不屬於他們。
弗利斯勾起狡猾笑意,它暫時存放於拍賣行這個公正可靠的第三方機構,所以你可以盡情使用,因為拍賣行已經準備好了合同,邀請優秀的演奏者對拍品進行展示,你想彈奏它多久都可以。
真正的商人,永遠心思狡詐。
鍾應甚至覺得,弗利斯就是不想給他們一分錢,又不願意楚先生的琵琶留在他們手上,才故意用錢挑撥關係的。
兄弟鬩牆,自古慘烈。
不需要這位商人詳細闡述姐弟之間的矛盾,他都能想象一千萬歐能夠讓人打得如何頭破血流。
弗利斯先生,這就是您出價一千萬歐的原因?鍾應皺眉看他,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猜測。
弗利斯哈哈大笑,隨性依靠著沙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計謀。
對。金錢永遠是人性的試金石,如果他們都是好人,我不介意真誠的回報他們。現在看來,哪怕他們和楚先生、鄭女士有血緣關係,也從內到外的不配做兩位夫婦的後代,只會詆譭他們的名聲。
一千萬歐的琵琶,在奧地利人盡皆知。
兩姐弟為了金錢,不顧情面的大戰,還沒上演。
可弗利斯非常期待。
他乜了一眼鍾應,見到年輕人凝重的表情。
你是不是認為,猶太人很冷漠?
鍾應安靜看他,我應該覺得您冷漠嗎?
弗利斯手撐著臉頰,狀似天真的幫他分析說道:作為我祖父恩人的子孫,我沒有給他們金錢回報,沒有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還設下陰謀詭計,讓他們姐弟撕破臉皮,應該是惡人中的惡人了吧。
他說的不錯。
知恩不圖報,反而以怨報德,挑起恩人後代的矛盾,簡直十足惡人。
然而,鍾應想到一千萬歐就能引得親姐弟分崩離析,只覺得惋惜惆悵。
你做的事情,談不上陰險。
他的聲音低沉,為犧牲的楚先生哀傷,又為楚先生後代的不爭氣嘆息。
因為楚先生為您祖父所做的事情,並不是為了得到報答。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他是大善人,您是假惡人。
鍾應抬眸看他,視線澄澈清明,您想看清楚先生後代是什麼樣的人,想看清我是什麼樣的人,都和楚先生無關。
所以,您能不能告訴我,那把雌蕊琵琶又在哪兒?
弗利斯沒有見過這麼清醒的人。
他步步設套,想聽鍾應指責他或者順從他,卻只得到了直白的問話。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想要的是琵琶,而不是什麼血緣傳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