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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痛苦。
一模一樣的憔悴。
一模一樣的擔心著他。
楚慕終於意識到自己遲遲不敢回家的理由。
因為他的姐姐,越來越像媽媽。
他聽著楚懷止不住的啜泣聲,默默湧上淚水。
姐,你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我都三十啦。
楚懷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活在二十三歲。
她偶爾起床, 偶爾看到照片,偶爾公寓外有車開過,就會像現在一樣, 想起了一切,失聲痛哭。
戈德羅安靜站在一旁,聽到姐弟倆的哭聲, 由衷的悲傷且慶幸。
他的視線和鍾應對上, 表情如釋負重
楚慕願意來了,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一陣痛哭之後,楚懷昏昏欲睡。
戈德羅走過去熟練的抱起她, 像一位耐心又溫柔的丈夫,低聲和楚慕解釋道:
她每次哭, 哭到起了藥效,就會睡了。
只有藥物能夠剋制她的情緒起伏, 讓她獲得睡夢中的安寧。
而見證了這一切大半年的戈德羅, 習以為常。
楚慕站在客廳,沒有跟上去。
他垂眸看向那把雄蕊琵琶,最終伸手將它放回了琴箱。
走吧,我帶你去拿那把雌蕊琵琶。
楚老闆, 你不去看看你的姐姐嗎?
鍾應詫異的問道。
他以為楚慕會在這裡等著楚懷睡醒, 更以為楚慕會和楚懷長談,解開十年來的心結。
然而,楚慕只不過是彈奏了一曲《木蘭辭》,就要帶著琵琶離開。
還說,要把雌蕊琵琶給他。
他無法理解。
表情寫滿了困惑和驚訝。
楚慕嗤笑一聲, 伸手摸著一直沒取出來的煙盒。
我當然會看她, 以後也會來照顧她。但我不想自己那麼蠢的樣子被你看到。
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 瞥向鍾應,眼眶泛著淚水洗過的紅。
我真的很蠢。他嘆息一聲,說著什麼人死如燈滅,卻不知道珍惜活著的親人,也不知道在固執什麼。
走吧。
他提起琴箱,遞給鍾應,你是對的。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可我確實錯了。
錯在不該固執了十年,更錯在不該因為害怕不敢回來。
楚懷枯槁的狀態,讓他輕易回想起母親彌留的時刻。
如果不是鍾應這麼執拗的傢伙,他和楚懷也許只能在葬禮上重逢,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會不會後悔。
開啟公寓的門,楚慕像每一次離開家似的,感受到了久違的熟悉。
他說:那個作曲家告訴我,只要雌蕊琵琶掛在我的樂器行,你就不會放棄。這是真的?
鍾應揹著琴箱,笑著回答:只要我活著,只要我知道遺音雅社的樂器在哪裡,我都不會放棄。
那些離開中國了無音訊的音樂家,就像是他失散的家人,尋找家人留下的足跡,怎麼都不會輕言放棄。
他從小閱讀沈聆留下的日記,對裡面的字字句句熟悉無比。
找回遺音雅社的樂器,重奏樂府佳音是沈先生、是他、更是許多人立下的誓言。
爺爺曾為了這樣的誓言,奔走了整整四十年。
鍾應所做的一切,和爺爺比起來完全不算什麼。
公寓外的車輛穿行,鍾應握住的琴箱帶子,轉頭看向惆悵的楚慕。
楚老闆,我更想知道,你有想過為什麼你的琵琶是雄蕊琵琶,楚芝雅女士的遺言,卻是將雌蕊琵琶給你嗎?
楚慕皺起眉,想到了自己那個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