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變成了一場痛哭,還有她徒勞的那聲:熠熠,不哭啊。
熠熠!
熠熠!
連生熠聽到了很多人喊她的聲音。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收起眼淚,露出笑容,像以前一樣撒謊,聲音甜甜的告訴媽媽:
那不是悲傷痛苦的樂曲
那是春天飄落溪水的花瓣。
那是小鳥站在巢邊嘰嘰喳喳的好奇。
那是雨露輕敲綠葉催促它們趕緊開花的呼喚。
她也沒有傷心難過。
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話堵在喉嚨,變成了放肆的哭聲,越發的響亮痛苦,又在無數聲勸慰之中,窒息得呼吸急促,再也發不出聲音。
我可能要死了。
她哭著想,我可能直到死去,都不會有人聽到我在真正的舞臺上彈奏樂曲的聲音。
小小的靈魂不過經歷了十二年的歲月,卻蒼老得像是度過了一生。
畢竟,她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暫。
還沒能向著藍天振翅,就要悄無聲息的死去。
混亂的夜晚從哭聲開始,到醫院慘白的天花板結束。
連生熠安靜的熟睡過去,所有因為她那顆弱小心臟擔驚受怕的人們,都傷心難過的鬆了一口氣。
主治醫生已經和他們很熟。
他平靜的結束了例行的檢查,才慢慢告訴哭紅了一雙眼睛的於美玲。
現在熠熠心率正常,情緒非常不穩定,等她醒來之後,千萬不要再刺激她。
她這次只是哭泣導致的呼吸不暢,引發了短暫的缺氧暈厥,幸好沒有給大腦和心臟造成負擔。
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
醫生看了看憔悴的於美玲,又看了看沮喪的連君安,她只是太累,睡一會兒就好了。
醫生的例行安慰,並沒能讓他們感到安心。
去往醫院的路途短暫又漫長,連君安甚至恐懼最壞的結果,而這樣的恐懼已經持續了許多年。
連生熠躺在病床裡,一張小臉蒼白。
氧氣管、留置針、心電監護儀彷彿已經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病房安靜,監控著那顆小小心臟的螢幕,跳動著生機勃勃的綠色線條。
每一次來到這裡,熠熠都會像現在這樣,兵荒馬亂的趕來,安安靜靜的躺著,直到指標恢復正常,再開開心心的回家。
可是這次,連君安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等到一個開心的小熠熠。
手機的震動,持續不斷的提醒於美玲接電話。
接二連三的電話,終於讓這位繁忙的母親,沒有辦法繼續守護著她的小天使。
她神色憔悴,叮囑道:安安,照顧一下熠熠。
聲音仍是疲憊的淚腔,卻依然走出了病房。
連君安坐在連生熠身邊,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掌。
十二歲的小妹妹,手指稚嫩得好像只有八歲。
瑩白的面板透著血管的顏色,指尖冰涼,好像血管裡流淌的不是熾熱的鮮血,而是玻璃瓶裡的藥液,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連君安低頭趴在床邊,將她的手心,貼在自己臉上,
他感受著液體流動,面板漸漸染上的溫度,難受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絲緩解。
這短暫的十二年,他竟然已經習慣了這麼去做。
給昏睡的小熠熠,溫暖一隻冰冷的手掌,以免他可憐的小妹妹,在美好的夢境被殘忍的冷意喚醒。
然而,平靜沒有持續多久。
連君安又聽到了媽媽的哭聲。
你知道那個老師有多可怕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說我?
熠熠病得那麼嚴重,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