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了馮老師的心願,就這麼堅持了一輩子,還不計代價的拍下了幾百件文物,送到了我們博物館、清泠湖學院。
之前我聽絮姐說的時候,眼淚都掉下來了,結果現在見到賀先生參觀博物館,心裡那種感動、那種惆悵,你懂嗎?我的哥,你懂嗎!
厲勁秋不懂。
他真不知道周俊彤怎麼能這麼喜歡拉他同盟。
他認為脾氣壞和愛文物是兩回事,尊敬老人的貢獻和討厭老人對鍾應的斥責,也是兩回事。
厲勁秋嗤笑一聲,決定晃晃周俊彤腦子裡的水。
他道:你忘了之前,剪頭髮說自己長大了,再也不相信浪漫故事了。
語調挑釁,充滿嘲諷。
那不一樣!你別掃興!
周俊彤恨死冷場天王厲勁秋了,小偷和漢奸怎麼能跟賀先生比,他那麼好,你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鍾應忙得沒空回我。厲勁秋理直氣壯。
他的猜測還很充分,肯定是賀先生看他是個天才,指使他每天敲鐘彈琴拉二胡。
周俊彤每天都能忙裡偷閒,重新認識她滴哥。
她鄭重的說道:哥,你真是個不識大體的小心眼。
厲勁秋結束通話電話,送走社畜妹妹。
手指一滑,就發現自己今天發的訊息,鍾應全都沒回。
他可是一個非常言而有信的人。
但是鍾應親自說的慢慢聊,就這?
翻來覆去看訊息的厲勁秋,終於沒忍住,直接撥出了電話。
他都想好了,就說最近不忙,有沒有空聊聊遺音雅社的樂器樂譜。
怎麼說自己也是走南闖北的作曲家,陪鍾應見證了雅韻、木蘭、希聲的迴歸,再努努力,一起去找下一件樂器簡直合情合理。
厲勁秋聽著等候音,心裡都盤算好了。
哪怕鍾應說要陪賀先生,他也可以騰出時間,陪鍾應去陪賀先生!
都比待在家裡強。
結果,好傢伙,這通電話等到自動結束通話,都沒人接!
大約傍晚,夕陽西下,厲勁秋才收到鍾應的回撥。
不好意思,之前在排練。鍾應聲音充滿歉意,剛散場。
厲勁秋腦海裡已經補全了鍾應整天陪賀先生聊天奏樂全過程,忽然聽到這樣的解釋,人都愣了。
你排練什麼?
鍾應說道:柏老師的紀念音樂會。
為了早日去往美國,柏輝聲的葬禮從簡從快,安葬在了公墓裡。
可是,那些惦記著柏老師,不肯就此道別的學生們,始終緊緊盯著紀念音樂會,還自己排了不少的節目。
詩朗誦、大合唱,還有二胡合奏。
鍾應在電話那段說道:我參加的合奏,我們人數多,每次不一定能來齊,所以排練比較頻繁。
越頻繁,他這樣擔主有空的演奏者越要參加。
鍾應聲音滿是歉意,聽得厲勁秋不是滋味。
誰也無法苛責一個心懷老師的學生。
更何況,他的老師還走了。
周俊彤的話,像鐵錘一樣砸得厲勁秋心口沉悶,彷彿他真的做了一個不識大體的小人。
猶豫片刻,厲勁秋說:我想來看看你們排練。
他本意是,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誰知,鍾應聞言也不客氣,笑著說道:正好,我們二胡合奏想選用《桃李》,他們合唱也缺個指揮,秋哥你不忙,就來幫幫忙吧!
清泠湖學院不缺指揮,但是缺厲勁秋這樣的作曲人才。
他們在美國奏響的一曲《桃李》,成為了紀念音樂會上,學生們二胡合奏的選用曲目。
而合唱團聽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