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太子妃若想威脅她,她不介意魚死網破。
沈瑤手裡還捏著一張契書,壓根不怕拖累謝欽,回頭將契書扔出來,旁人曉得她與謝欽是假夫妻,自然也礙不著謝欽什麼,反而襯得謝欽大義無私。
太子妃微微震驚,女子將貞潔看得比性命還重要,這沈氏竟然無所畏懼,瞧她神情慵懶驕矜,是絲毫沒被她威脅到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太子妃稍有懊惱,立即放低姿態,
“夫人這麼說,可是給了我天大的顏面,這都是一場誤會,”說著太子妃露出苦色,“我真是羨慕夫人”有一個能給她悍然撐腰的丈夫,太子妃想到自己還要替太子收拾爛攤子,鬱碎之至。
沈瑤應付地笑了笑,對於一個威脅自己的女人,沈瑤不會給好臉色。
太子妃在沈瑤這裡碰個硬釘子,只覺頭皮發麻訕訕地離開了寧家。
沈瑤朝她背影施了一禮,扭頭正要回賀壽廳,卻見一身著淺黃裙衫的女子怡然立在穿堂的廊蕪下,她面如皎月白皙明淨,一身薄薄的淺黃長褙,淡雅出塵,她在臺階上朝院中的沈瑤頷首施禮,
“母親怕夫人嫌堂屋悶,吩咐我領著夫人去花廳玩。”
寧英這個人怎麼說呢,就有一種天然能摒開其他人的氣場,不會很有攻擊性,可是誰也不敢隨意靠近她,沈瑤欣賞了一番美人兒,後知後覺頷首,
“好。”
花廳就在垂花門之西側,從遊廊過去便是。
遊廊與花廳當中隔著一個花園,繁密的花枝後人影交錯,沈瑤拂開一支,如同拂開一片奼紫嫣紅。
敞耀的花廳內人滿為患,大約二十來位年輕的姑娘聚在花廳繪畫作詩,花廳北面那堵牆上掛著不少清新脫俗的畫作,嬌啼燕語,墨香四溢。
沈瑤看著身側滿臉無害的寧英,笑了笑,原來是個暗中帶刺的美人兒,她先一步踏上臺階。
寧英看著高挑明豔的沈瑤,臉色淡漠。
謝欽是磊落君子,芝蘭玉樹,怎麼會喜歡這種妖豔的女人。
不可能。
謝京先一步發現了沈瑤, 連忙迎了過來,“叔祖母,往裡邊來坐。”
原來花廳往西面還有一間雅室, 簾子撩開, 坐了大約六七位年輕的夫人, 沈瑤一眼看到了二姐沈柳,沈柳看到沈瑤倒不意外,寧英這場鴻門宴可不就是為沈瑤而辦麼, 段氏不好來這樣的場合, 便囑咐沈柳幫襯沈瑤。
少夫人們瞧見沈瑤都很客氣熱情,均給她行禮並讓出主位,沈柳心裡對沈瑤不滿,外頭卻還是擰得清, 主動喚了一聲四妹, 沈瑤也喊了一句二姐, 便坐下了。
沈瑤回京這麼久,幾乎素面朝天, 今日出門難得認真拾掇一番,上了一層薄薄的脂粉, 眉梢也綴了兩朵珍珠花鈿, 整個人氣色極好,往那兒一坐可以用豔光四射來形容。
寧家一位少夫人在花廳內待客,在外間得到寧英眼神示意後,便進來朝沈瑤施禮,
“首輔夫人駕臨, 我們寧家蓬蓽生輝,今日太婆婆壽誕, 不知可否有榮幸得夫人一幅墨寶?”
沈柳皺著眉,看了一眼沈瑤,沈瑤臉上笑容不變,朝謝京招招手,謝京立即過來了,
“京兒,今日你外家的太婆婆壽辰,你便替我寫八字,獻給老太君,也算是我對寧家家風的敬意。”
“哪八字?”
“‘信身守諾,名不虛傳’。”
這話一落,花廳內靜得出奇。
寧老太師平生最重諾言,故而當年一意孤行將寧英嫁去鄭家,沈瑤這話無異於在揭寧英的傷疤,寧英站在墨香當中,隔著人影重重朝沈瑤望了一眼,眼神幾乎淡若雲絲。
謝京聰慧自然聞出沈瑤的意思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