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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愣住了,指著自己,
“我?著書?”
“沒錯。”謝欽坐在她對面,神色榮焉,“昨日藺大人回了京,他攔住我滔滔不絕講述那嫁接之法,稱之為前無古人的創造,他學習你的法子,將兩種農作物嫁接,如今苗已成活,待成功便可推廣,這可是千秋萬代的好事,你自然得將此法傳承下去。”
沈瑤被他鼓勵到了,什麼都顧不上,一頭鑽入後院忙活。
謝欽失笑,這樣生機勃勃的沈瑤,瞧著令人稀罕。
就這樣,日子不聲不響過去半月。
老太太每日湯水不斷,謝欽要麼在朝中用膳,要麼悄悄倒了,沒有故意以此來試探沈瑤,倒是沈瑤吃了個大飽,每日每夜均要在院子裡吹半日冷風方能平復。
恰恰到了年底,正是朝中最忙碌的時候,謝欽忙完三年一期的各部堂官大選,緊接著又要組織各地官員考核與發放年餉之類,一月有半月歇在朝中,其餘時候回到故吟堂,沈瑤偶爾睡著,偶爾累趴了沒有力氣與他說話。
說來也怪,自吃了老太太大補的湯藥,沈瑤近來睡得極好,不再像以前那般動不動便要尋安撫,故而謝欽也沒機會摟著美人入眠。
二人默契地沒提同房的事,謝欽即便想,也剋制得很好,臨門這一腳,需要沈瑤自己來踢。
日子悄無聲息進入年關,沈瑤一面忙著園圃,一面幫著二夫人打點家務,那四姑娘謝文敏終是把那門親給退了,如今二夫人又張羅著給她尋新的婆家,府上中饋有一半擔子落在沈瑤身上,因為寧家的事,老太太現在看大奶奶寧氏也不順眼,沒打算讓寧氏幫襯沈瑤,反倒是吩咐謝京給沈瑤打下手。
這麼一來,現在坐鎮在議事廳管事的,一邊是二夫人與兒媳婦周氏,一邊是沈瑤與謝京。
臘月初二這一日,天朗氣清,二夫人帶著女兒去城外寺廟上香,實則行相看之舉,獨留沈瑤,二奶奶周氏與謝京打點家務。
針線房的管事拿著一張賬單遞給二奶奶周氏,
“快到年底,奴婢們也該給各位主子預備除夕的新裳,依照往年,各位主子每人得準備四身,只是今年添丁進口,預算便多了些,奴婢昨日拿了二夫人的對牌去了賬房,賬房的許管事卻說超支了,將之退回來,奴婢沒法子,只能請夫人奶奶們示下。”
周氏捏著賬單,為難地看著沈瑤。
“六嬸,母親不在,您看看這事該怎麼說?”
黎嬤嬤在一旁看了一眼周氏,暗暗冷了臉。
銀庫與賬房一直由二夫人婆媳牢牢把控,眼下遇到棘手之處卻往沈瑤這裡推,這裡頭的門道,黎嬤嬤自然清楚,今年收成不如往年,謝家家族根深葉茂,百年世族的體面得維持住,譬如今年謝欽大婚,老太太高興,大辦特辦,足足耗去了兩萬兩,公中賬面不好看。
年關又有諸多大頭開銷,年前家宴,各主子退舊換新,親戚之間的年節禮,跨過年後,從初一到十五,宴席擺個沒停,其中還得預備著怡寧郡主的陪郎宴,怡寧郡主一月前嫁給了新任刑部尚書之子,刑部尚書是謝欽舉薦上去的,家裡自然看重謝欽這個外甥女,平南王妃十分高興,滿面紅光,謝家也跟著要給體面。
舊的排面省不了,進帳又不如往年,一來二去,缺口便大了。
賬房的五位管事日日長吁短嘆,恨不得發一筆橫財來。
至於這筆橫財,自然是指望老太爺當年留下的那筆家產。
沈瑤接過賬單一瞅,她對謝家內裡情形不太熟悉,便問周氏,
“往年開支了多少銀子?”
周氏稍一思忖立即回,“去年是一千五百兩的開銷,裡頭還包括下人的新衣。”
沈瑤不由得有些佩服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