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給她老人家,眼下是個機會。
沈家有三房,除了出嫁的三位姐姐,沈家二房和三房各有一位姑娘,五姑娘沈曦和六姑娘沈怡,屋子裡燒了地龍,沈瑤解了披衫踏入暖閣,兩位姑娘正依偎在老太太身旁說話。
歡聲笑語不斷,其樂融融。
聽得婆子稟報,屋內視線不約而同聚過來。
沈瑤露出如常的笑,上前給老太太施禮,“請祖母安。”
她穿著一件素色的褙子煢煢而立,身形高挑而纖細,看起來十分單薄,回來當日,老太太便見過她,當時便為她相貌所驚豔,今日暖融融的燈芒打在她面頰,那眉梢清淡的笑,令人不自覺聯想到山岩裡堅毅的雪蓮,越發出塵脫俗。
難怪太子為了她不惜名聲。
老太太心情複雜看著她,溫和朝她招手,
“孩子,快過來。”
敘齒,沈瑤在沈曦與沈怡之上,自然得上座,只是兩位姑娘誰也沒將老太太身旁的位置讓出來,甚至都不曾朝沈瑤多看幾眼。
畢竟以後是做妾的人。
沾汙了門楣。
婢女在五姑娘沈曦下方安置了一個錦杌,沈曦嫌離得近,伸腿將錦杌給踢開了些。
沈瑤默默看著,神色未動,也有樣學樣,將那錦杌越發挪遠了些,一副不情願沾染沈曦的模樣,獨自離了一段距離坐定。
這一坐下來,方發覺兩位堂妹正與老太太獻繡活兒。
那個香囊被她擱在袖筒裡,合手壓緊。
沈曦見沈瑤這般舉動,氣得面色脹紅,想擠兌幾句,老太太臉色拉下,朝她瞪了一眼,沈曦不敢違拗祖母,癟著小嘴將自己香簍遞過來,轉移老太太的視線,
“祖母,您瞧瞧這抹額,是孫女用杭稠做的,用的是時下流行的緞面飛羽手藝,這上頭的仙鶴孫女繡的如何?”
高門大戶的姑娘每到五歲便會進學,不僅習讀詩書,更會請繡娘教導繡花,她們講究花色鮮豔,工藝精湛,這為沈瑤所不能比。
沈府每年實則有份例發到嶽州的莊子,只是一路剝削下來真正到她手裡的並不多,她在莊子上為了攢錢貼補用度,常年會與碧雲繡些實用的布囊和鞋面出去賣,農戶裡的漢子顧不上好看,價錢便宜扔出去幾個銅板就拿了回去。
沈瑤光是看了一眼那栩栩如生的鶴羽便知差距,她拽了拽袖子,不著痕跡將那個香囊往裡兜了兜。
老太太瞧了著實好,讚不絕口,“家裡幾個孩子,就屬你繡藝好。”
沈曦暗暗覷了沈瑤一眼,唇角高高揚起,“這都歸功於大伯母,是她教導有方,孫女才肯用心學。”
老太太笑意收了幾分,餘光瞥著沈瑤見她無動於衷,默默嘆了一口氣,正待換個話茬,這邊沈怡見不得沈曦出風頭,也眼巴巴將自己繡好的手帕給老太太捧了去,
“祖母,您看怡兒做得如何?這回孫女可是下了大功夫,尋火神廟附近的修四娘子請教了新工藝,方得了這一幅雙面繡。”
老太太很驚訝,“雙面繡著實難得,來,給祖母瞧瞧。”
沈曦勾著頸看了一眼,嘖嘖嫌棄,“確實是雙面繡,只是功夫還未到家。”
沈怡脖子脹得老粗,不甘示弱懟回去,“那你試試?”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服誰。
她們的話題,沈瑤半句話插不進去,也不想插,她垂著眸自顧自喝茶。
老太太體諒她,片刻便將沈曦和沈怡給打發回去,招著沈瑤坐過去,
“肆肆到祖母身邊來。”
沈瑤出生後很長一段時日是沒有名字的,段氏厭煩她,念著她論輩行四,只取了個“肆肆”的小名。沈大老爺在沈瑤被送走那一日給她取名“遙”,老太太到底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