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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才不管他不好意思,冷嘲熱諷,“你樣樣比你父親強,怎麼這一處比不得他?”
“成婚前的姑娘喜歡花前月下,成婚後的女人喜歡實實在在,”老太太都替他想好了,“你將庫房的鑰匙交給她,家底託付到她手裡,比什麼禮都好。”
囑託完便把謝欽給趕了出來。
謝欽望了望濃墨一般的夜色,緩緩搖了搖頭。
沈瑤沒把他當丈夫,怎麼可能收他的家底。
空手著實不成,謝欽往故吟堂走,沉吟吩咐暗衛,“取一截老竹來。”
夜深風涼,溫煦的燈芒從窗牖內映出來,廊蕪下甬道一片光輝。
謝欽腳步沉緩來到故吟堂,院子裡靜悄悄的,隱約在僕人在室內走動。
上了臺階,沿著抄手遊廊往正屋走,立即有守門的小丫鬟去通報,
黎嬤嬤迎了出來,抬眼看到謝欽眉目冷峻立在廊蕪下,斑駁的光芒瀉在那一品仙鶴補子,將他身影襯得格外挺拔。
手裡彷彿握著個東西,黎嬤嬤不敢細瞧,垂下眸戰戰兢兢行了個禮,
“請侯爺安,夫人在後院。”
謝欽沉眉頷首,從廊廡的夾道繞去後院,院內梨花含煙帶雨,如飛雪敝日簌簌而落,樹下掛著一架鞦韆,一著素袖碧紗的姑娘隨著鞦韆輕輕搖晃,她髮髻通通挽起,露出一張標準的鵝蛋臉,脖頸修長雪白,竟是不比那梨花遜色半分,她手裡不知在搗鼓什麼,眼神裡透著一股較真的機靈勁兒。
謝欽看清她手中握著竹篾子,再看了看掌心之物,
還真是巧
碧雲瞧見謝欽來了,悄悄推了推鞦韆上的沈瑤。
沈瑤驀地抬起眼,撞入一道幽黯的視線裡,
他怎麼來了?
沈瑤慌忙從鞦韆上滑下。
四下僕從均默不作聲退開,留下兩位主子面面相覷。
謝欽氣場過強,不大不小的庭院瞬間充斥著他的氣息。
沈瑤是真沒料到謝欽會趕回來,那一身官服未褪,渾身風塵僕僕,如果沒猜錯,必是老太太三令五申給催回來的。
沈瑤愧疚又無奈,“謝大人”
謝欽那雙漆黑的眸子,依然不見半點波瀾,淡聲道,“抱歉,回來晚了。”
沈瑤不知如何接這話,說無礙,顯得她著實在等他,最後磕碰地說了一句,“您客氣了。”
不知名的雀鳥在鳴啾。
院子變得莫名空寂。
謝欽沉默一會兒,看了一眼被她擱在鞦韆上的竹篾,攤開手,將一隻竹刻小筒遞到她眼前,竹筒並不大,只有他半個手掌長,一個拇指寬,
“此物可攜帶彈珠或竹篾,匕首擱在身上終究不方便,將這竹筒隨同香囊懸掛你腰間,必要時,可防身。”
沈瑤早就注意到他手裡握著東西,生怕他在老太太威逼下送過於貴重的禮物,不成想是一個竹雕,心裡的顧慮被好奇所替代,沈瑤接了過來,竹筒雕工極其精湛流暢,雖不復雜,卻看得出來一氣呵成,是她喜歡的模樣。
“怎麼用?”
“它有兩個出孔,左邊出彈珠,右邊出竹片。”
謝欽撿了兩顆石子裝了進去,單手示範按一下拇指位的機括,石子便噌的一聲射了出來,射中了不遠處的瓦片。
緊接著他又將沈瑤折下的竹篾子塞進去兩片,將機括往右邊一挪,這下那竹片幾乎是無聲無息從片孔飛出,輕而易舉便將前方一顆桂花樹的皮殼給消去一片。
倘若此物射在人身上沈瑤忍不住生了一口涼氣。
果真是防身之用,不愧是謝首輔設計出來的暗器。
沈瑤躍躍欲試地從謝欽手裡將竹筒拿回來,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