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晚飯時間不適合觀看的新聞, 律風也看得目不轉睛。
轉到國內的菲方訊息, 不會太詳細,但是「瀑帕大橋被武裝分子佔領」成為了播報的重點。
被搶奪的跨河大橋,遭到炮彈攻擊的蘭西工業區, 以及並不安定的菲律賓局勢,無可挽回地導致了最後的結果。
新聞播報同時,所有參與菲律賓基礎建設的員工,將會分批迴國。
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了外交部的強烈譴責、宣告。
菲律賓戰況嚴峻的新聞,隨著新聞聯播擴散開來。
無數還在感慨《逍遙遊》國破山河在的網友,立刻直面了離他們最近的現代戰爭。
他們詫異地看著這些訊息,彷彿感謝裡可島削弱颱風利蘇的事情,還在昨天。
「怎麼回事?菲律賓現在不應該眾志成城重建家園嗎!」
「就是因為天災吧……民不聊生,闖王入京?」
「靠,你見過飛機大炮開坦克的闖王?這明明是兵王!」
別人家的戰爭再激烈,對於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網友,都跟看戲似的,安心在網路上激揚文字,分析戰局。
不少人升起了一絲絲悲春傷秋——
原來國外的水深火熱一直沒變,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頭頂空軍護衛,身邊陸軍待命,周圍儘是海軍巡航,才能坐擁960萬平方公里廣闊家園,律風深夜回到酒店,發現師兄還沒睡。
他正開著電腦,和殷知禮進行視訊通話。
溫暖柔和的光線下,他眉眼一挑,「爺爺,小風回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殷知禮為了建設寶島的《艦歸航》,一直在尋找能夠表現出戰艦冰冷肅穆的材料,奔走於各國之間。
可他始終關心國內動向,菲律賓開戰,中國撤回援建隊伍的事情,他立刻知道了。
「撤回來的人裡面,應該有國院的人吧?」殷知禮在影片那段格外擔心,「他們有沒有事情?分批撤離能不能順利回來?」
戰爭對於律風來說遙遠,對於殷知禮來說,更像是不遠的記憶。
自衛反擊戰未過五十年,中蘇交惡、越南進犯的往昔,令殷知禮對戰爭充滿了擔憂。
律風走過去坐下,說道:「他們沒事,今晚就能回來,分批也不過是分幾架飛機,前後不過超過五小時。我都看到準備登機的同事們,發朋友圈跟菲律賓道別了。」
還有心情發朋友圈,看來確實沒事。
殷知禮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裡。
「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開始害怕戰爭了。」他摘下眼鏡,無奈搖頭,「能出去援建的工程師,都是懷揣國際主義熱血,沒事就好。也幸好是這個時候,再晚一點兒,李晴素的樂團可能要出發了。」
「出發去哪兒?」律風詫異問道。
「菲律賓。」殷知禮說,「《逍遙遊》的音樂會持續到下個月,結束後,李晴素計劃帶上李佐,先去菲律賓探望援建的隊伍。」
音樂家的探望總是詩情畫意。
他們彷彿一支音樂下鄉的隊伍,計劃在飽經颱風肆虐的國度,用嶄新的自然交響音樂會,慰問堅守陣地的同胞。
律風默默聽,只覺得李女士的計劃很美好。
可惜同胞先他們一步回到祖國。
說不定,佐特爾還能加幾場《逍遙遊》,在祖國大地慰問援建成員。
國際形勢瞬息萬變,菲律賓內戰訊息剛剛播遍全中國,接人回家的班機就落在了立安港機場。
無數人漂泊在外三四年,久違地被人聲鼎沸的中文氣氛包圍。
瞬間有了遊子歸家的感慨。
易興邦提著行李,已經沒法適應人來人往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