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成員們重新登臺, 指揮先一步上場。
而最後出現在律風面前的,是換下了一身燕尾服,穿著簡單襯衫馬甲,衣領灑脫解開的佐特爾。
他步履輕快,拿著一把價值不菲的黑色小提琴。
這樣的打扮更符合他平時嘰嘰喳喳的形象, 也因為輕巧的小提琴替代了鋼琴的沉重。
當他站在舞臺中心,音樂廳低沉情緒稍稍揚了起來。
滿懷期待的等待著新的樂章。
這一次,佐特爾不需要跟指揮眼神交流。
他只需要站那裡,隨心所欲地劃過一段淒涼冷清的旋律。
好像第一樂章延續下來的悲情,從鋼琴黑白琴鍵上,流淌到了黑色小提琴裡。
一枚清晰顫音響起,宛如垂垂老者的臨終遺言。
佐特爾身後的樂團,隨之奏響了磅礴高亢的樂曲,將那束小提琴單薄、哀傷的旋律,湮滅為了時代浪潮中的一縷幽魂。
小提琴明晰的音色,隨風飄絮,脆弱易折。
音樂廳裡迴蕩的交響樂裡,佐特爾的小提琴,好像一朵紅色希望之花,夾縫破土,廢墟綻放。
它每一次要在低谷展露鋒芒,又在暴雨怒風之下澆滅了氣焰。
卻又在氣若遊絲的錯覺中,爆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那束聲音,始終高揚激盪。
無論車轍如何向前,無論樂章如何浮躁,它都循著獨特的步調,漸漸帶響了更多附和的旋律。
一縷幽魂匯聚成光,照亮了虛假的繁華,露出了內裡的塵埃、廢墟,鳴奏起獨屬於它們的聲響!
當律風意識到,耳邊的音樂變得熱血沸騰時,已不是佐特爾一把小提琴的聲音,而是舞臺上所有小提琴手,與他合奏共鳴。
這不是符合交響樂規則的演奏,這是佐特爾離經叛道的創作。
微弱的小提琴聲音,在盛大的合奏中,驅散了絃音裡的悲愴,演繹了一場以弱勝強。
在戰火紛飛的土地上,幽魂們執著正義的光芒,追逐正確的方向。
它沒有被風吹散,反而匯聚成了聲勢浩大的鋼鐵洪流,成為了威武不屈的信仰。
第二樂章,成功地將所有人從第一樂章苦難中脫離出來。
因為,這一聲聲、一道道旋律,無一不在訴說著「希望」。
律風忽然意識到,佐特爾為什麼將這樣的樂章命名為《逍遙遊》。
不只是「有了強大的倚仗,方能自由逍遙」。
還預示著「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正是千千萬萬至情至聖之人,於歷史長河之中,螳臂擋車,終將這片土地從苦難裡解放。
小提琴描繪的那一縷改天換地的幽魂。
不是來源於救世主,更不是誕生於神仙皇帝,而是億萬蜉蝣於天地間匯聚,燃燒自己照亮的一束火光。
《逍遙遊》註定不是單純懷古追思的隱居避世。
而是佐特爾對中國的哲思。
第一樂章的悲愴,第二樂章的希望,深深震撼了聆聽的觀眾。
無數人想跳起來問出心中疑問,又沉浸在醍醐灌頂的音樂裡,期待著第三樂章。
一場沒有劇透的驚喜,完全對得起他們搶票的手速!
無論是陪人前來湊數的聽眾,還是滿懷期待入場的粉絲,都感知到了「佐特爾」帶來的全新詮釋。
第三樂章起始,佐特爾依舊是小提琴。
他老老實實穿上了西裝,坐在了樂團之中。
這一次,他沒有以獨奏起音,而是融入了整個樂團,跟隨著指揮的節奏,成為了小提琴手之一。
沒有主心骨的演奏,更像是脫離世界許久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