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禮誤會了他的沉默。
「走,我想去看看,今天中國交流團會怎麼面對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
因為克里姆發表的狂妄斷言,第二天交流會前來的媒體,更像一群言論自由的記錄者。
他們遊蕩在古堡酒店的每一條走廊、會客廳。
見到黑髮黑眼的陌生人,就會大膽的走上前說——
「您好,我是《倫敦通訊》的記者,請問您是中國交流團的人嗎?」
「您好,律風。關於克里姆先生的觀點,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您好,我們《每日新聞》特別想知道,烏雀山大橋對於中國的意義,這麼貧窮的國家真的需要一座荒無人煙的大橋嗎?」
律風從早上出門,就不停的遇到記者的提問。
交流會現場,崇尚採訪自由和新聞自由。
無數建築師心情好,都會停下來跟記者們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
然而,律風幾乎被記者團團圍住,銘記吳院交代,保持沉默。
他是一個成熟的代表,不能在吳院不知道的時候,對英國媒體發表驚人言論,被英媒抓住把柄。
律風習慣了像克里姆一樣的質疑。
中國人在埋頭默默發展,卻總是被這樣不瞭解實情的人挑刺。
即使他非常想義正言辭的告訴對方,要想富先修路,沒有一條快捷便利的通路,怎麼扶貧,怎麼跨省交流,怎麼發展經濟?
但是考慮到英國媒體經驗豐富的歪曲能力,他還是算了算了。
記者們格外執著,哪怕律風拒絕了數次,他們都還會前赴後繼。
律風能夠服從命令,忍下一腔反駁慾望。
吳贏啟卻忍不住了。
「既然是英國人先動手,我們也總不能忍氣吞聲。」
吳贏啟說:「我跟團長匯報了,如果不好好反駁一下克里姆的觀點,英國媒體肯定認為他是對的。」
可克里姆不對。
那些帶有極端偏見的觀點,並不是國際聲音裡的少數派。
於是,吳贏啟直接批准律風隨便說,敞開說,不用侷限於烏雀山大橋的資料,更不用給英國人面子!
反正交流團的團長同意了。
在吳院希冀的目光下,律風終於正面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
他說:「我尊重克里姆先生的意見,畢竟他沒有到過中國,不清楚我們中國現有的工程能力。」
「是的,我相信接下來中國交流團講解的曲水灣大橋,會更直觀的告訴各位,中國橋樑的建設速度和建設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克里姆先生的想像。」
「雖然烏雀山冬季氣溫低於-4c,但是中國自古以來就有低溫、高海拔地區工程建設橋樑的經驗,烏雀山大橋的建設,也是經過了周密的測算,選出的最佳通路,所以烏雀山大橋建成之後,會成為中國繁忙高速公路的一部分,克里姆先生聲稱的廢墟純屬無稽之談。」
記者聽到他的話,頓時興趣盎然。
「那麼,您所說的自古以來的經驗是什麼呢?」
律風記憶裡無數建設奇蹟浮現於腦海。
面對一群不是建築專業的記者,他擁有比資料更好的例子,更符合他們的報導喜好。
他說:「早在七百年前,中國已經有了比烏雀山大橋更驚險的橋樑,而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我們也建成了比烏雀山大橋海拔更高的橋樑。時至今日,它們也在供無數中國人穿行,從沒有人質疑它們存在的必要性。」
「七百年?上世紀?」記者的語氣儘是驚訝。
在大多數人心裡,中國落後得不可能在這兩個時間點有所建樹。
他們詫異問道:「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