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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早些想明白他去見索菲婭意味著他需要選擇對索菲婭隱瞞又或者是和盤托出她父母、哥哥的死因就好了。
他如果隱瞞索菲婭,他與他的母親就沒有了區別。他如果和盤托出,索菲婭很可能會對他由愛轉恨,恨上他的哥哥,恨上他們一家。即便他因為對家人再無感情而不認為索菲婭憎恨自己的家人有什麼問題,他自己也能夠承受索菲婭用看待蟲子的眼神凝視背棄家人的他。可他……真的願意讓索菲婭被恨意侵蝕心靈,在復仇的渴望裡被煎熬嗎?
不。他只希望索菲婭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
所以他放棄了。放棄自己絕無僅有的初戀,放棄站在心愛之人身邊的權利。
但他不會放棄愛著索菲婭。
所以他會永遠地單戀著索菲婭。就算這會讓他感到痛苦。
——回到哥本哈根去吧。至少在那裡自己有熟識的街道,有能和自己談天說地的朋友。那裡比起佩福斯莊園,更像是他的家鄉。
帶著這樣的心情,愛德華踏上了旅途。結果愛德華還沒有抵達蘇維斯邊境,他就被強盜們給抓了。
強盜們不光搜刮了他所有的財物,還拿走了他身上的懷錶。
愛德華唯一從佩福斯莊園帶出的財物就只有這個懷錶。這個懷錶是謝利登送給妻子的禮物。
愛德華小時候經常拿著這個懷錶玩,海倫也從不拘著他。對愛德華來說,這個懷錶就像是海倫的化身。
……儘管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兒子,但至少他還有緬懷母親權利。愛德華每天都會拿出懷錶來看一看、擦一擦。
強盜們就不同了,懷錶在他們眼裡就只是懷錶。意義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值多少錢。
扒了愛德華身上所有的東西拿去賣,強盜們沒想到專收贓物的黑市販子居然拒收愛德華的懷錶。
這販子認出了愛德華懷錶蓋子上的花紋是貴族的家徽。他的來錢渠道就是低價收購贓物,然後向有錢人推銷贓物。這種有著明顯來路的贓物要是從他手裡流出去,馬上那個家族的貴族就會得到訊息。
害怕遭到強盜們的連累被貴族老爺踏平了一家老小,販子收下了其他的贓物,獨獨態度強硬的不願意收下這懷錶。
這下子強盜們可不開心了。
於是販子立刻為強盜們出主意——你們不如把這懷錶當作信物送去這個貴族的家裡,留封信告訴這家貴族:你們家族的人在我手裡!要是不想他死,就送錢來給我們!
販子的本意時哄走對他起了殺心的強盜們。至於強盜們會不會死在暴怒的貴族老爺手上,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沒想到強盜們還真就有這個膽子,照著他的話做了。
更讓販子沒想到的是收到懷錶的市長老爺完全沒有任何的行動。他否認自己的弟弟遭到了綁架,聲稱他唯一的弟弟人在哥本哈根。
身為樞密顧問官的謝利登倒是願意給強盜們贖金。奈何他扣扣巴巴,又是砍價,又是說自己沒錢,要求分期付款。
強盜們不滿歸不滿,但只要愛德華活著,每個月在紙上寫一句話,總歸收到了紙條的謝利登還是會拿出點錢來。
就這樣,愛德華在石洞裡活到了現在。
大約在幾小時或者是半天之前,石洞裡的愛德華就一直能夠聽到嘈雜聲。
被關得渾渾噩噩的他以為是這些強盜又幹了票“生意”,買了酒和食物回來唱歌跳舞的慶祝。
然而——
蓋在石洞上方的石板被人撬開了。一縷光打在愛德華的臉上,讓他感到分外刺眼地閉上了眼睛。
“這就是最後的人質了?”
石洞的上方,有女聲隨著進入的腳步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