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指著都尉府了,這是我們父子倆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還不是我們家的門路。”
“我們家也不是沒有,明天回去,我就找去。”蘇讖撫須,慢條斯理道:“這往後的事還多著呢,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徐徐圖之罷。”
蘇居甫還以為他父親是真的淡定,等到亥時時分,他們父子倆已在主人家的安排下將將入寢不久,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只見他父親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推了一下睡在外面的他,嘴中急急催促道:“快,去開門。”
來人是都尉府小將,道:“我們魯副都尉在外面,要求求見德和郎蘇大人。”
“老夫正是,請魯將軍稍候片刻,老夫正正衣裳這就出來。”門裡,蘇讖已快快起身趿上了鞋子,說話間已彎腰扯上了鞋面把腳穿進。
“訊息帶到,卑職告退。”那傳令的小將朝門口的蘇居甫拱了拱手。
蘇居甫忙回了一禮,
拱著手目送了前面提著燈籠的人走了幾步,火光遠去,他方覺自家住的這屋子還瞎燈瞎火的,忙去桌子處拿火折點火,“爹,您看得見嗎?”
“摸著還行。”
“爹,您早料到了?”
“章齊又不是真缺心眼,他就是習慣了不把他之下的人看在眼裡,以為人是死的,會等著原地聽他吩咐,”德和郎穿鞋穿得並不順利,長子這廂把燈亮起來了,他才得到順利穿好第二隻鞋,“他從小就是被那位當殺手鐧培養的,做事第一個態頭就是想大局,等他想起細節來,哼……”
等著原地聽訊息的黃花菜早不知道涼成什麼樣了。
蘇讖給長子說著那位都尉府長官的脾氣,“你以後要是跟他有交道要打,千萬別被他唬住了,他那神神叨叨的,其實有跡可循,沒那麼唬人。”
耳裡聽著嘴裡不停唸叨著的父親的話,蘇居甫心下一鬆,快手快腳穿好了衣裳,過去幫他父親穿,“您跟他也是老相識了。”
是老相識了,只是一個重權在握,一個跟個求人的叫化子一樣等在門外聽訊息,暗暗希翼這次能得到幫助,蘇讖心頭稍有點悲涼,但也知這是他的命運造化,他蘇讖時也命也,早早註定只是一顆眾人鬥法落敗之下的棋子。
“沒有情面可言的老相識,”蘇讖搖搖頭,道:“這次他們是看在你妹夫的面子上,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要記住這個,我們現在幫你妹妹和妹夫,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你妹妹,也是為了我們蘇家的以後。”
“孩兒心裡有數。”
“我好了,你穿好鞋,我們出去。”蘇讖輕拍了下長子的手臂。
他疼愛幼女,自是不必說,但她與她丈夫綁在了一起之後,他這父親為她做的也不再是那般單純。
蘇常兩家是綁在一起了,常孝鯤以後立的穩,他長子指不定還要靠妹夫提攜帶挈著,他們父子倆何嘗不是為自家奔波。
蘇讖點破,也是不想長子對妹夫有居功至偉的想法,最好他腦子裡是徹底沒有這個念頭,如此方能不從平日的言行中帶出歧視和施恩來,舅郎兩人往後方能走得長遠。
他們出去,就見都尉府副長官魯長勝身著戎裝坐在一匹雄壯的大馬上,見到父子倆出來,魯長勝翻身下馬,朝蘇讖拱手,“德和郎。”
“魯將軍。”蘇讖拱手。
“借一步說話?”
“請。”
到了旁邊,遠離了那群身穿都尉府衛服肅容以待的衛郎們,魯長勝道:“我們大都尉之前派人去和接你女婿的人接應了一番,小常此次進都那是相當兇險啊……”
那是,家當都沒了,蘇讖苦笑,“唉,能留著一條小命,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大人豁達。”
蘇讖自嘲,“也沒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