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聲的都沒聽到,倒是聽到堂老爺笑了好幾次,剛才姑爺送堂老爺進客房他們也是有說有笑的,我看相談甚歡得很。”三姐小聲跟她們娘子說著她剛才盯梢的結果。
“那就好。”
“娘子,姑爺睡了?”三姐踮腳看了看閃著油燈的窗稜。
“睡了。”
“那您要明天才能聽姑爺說了。”
“是了,你也早點去睡罷,明早不用起太早,先讓南和忙著,等著早膳過了才有你的事,你只管睡,我有事讓通秋來叫你。”
“是了,娘子,我困了,”三姐說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管什麼時辰您只管叫我,我哪怕只眯一會兒都行的。”
蘇苑娘摸摸她的臉,得了三姐一個憨傻的笑。
“去罷。”
翌日,蘇苑娘送走了兄長夫妻,又送走了分支的堂伯,常伯樊還在睡,等到他起來,已近近午。
常伯樊醒來時,外邊颳著大風,風聲一陣大過一陣,窗外邊一片暗沉,他以為還在晚上,慌忙抬眼去找人,眼睛尋了一圈人都沒找到。
“苑娘,苑娘……”他一聲喊得比一聲大。
蘇苑娘在側邊的主廂房走出來時,就聽他朝三姐厲聲道:“夫人呢?”
“我在這,”蘇苑娘手上拿著襪子連忙出去,“我在睡房給你找襪子。”
常伯樊的神色立馬緩和了過來,“你過來。”
蘇苑娘走了過去,就被他拉上了炕,被他抱住了肚子摟住了腰,又見他把頭擱到她的肩膀上,頭埋在了她的後頸處。
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口,聽到了他胸口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他在慌甚?蘇苑娘甚是不解,想回過頭去看他,脖子卻已被他的頭卡住無法回頭。
蘇苑娘莫名覺得他在害怕,雖不解他在害怕什麼,但她沉下心來,伸手附在了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背上,輕聲道:“常伯樊,你可餓了?”
常伯樊半晌方啞著嗓子疲乏道:“有點。”
“中午到了,我們用午膳罷?”
“好。”又是半晌,常伯樊方緩慢回了一字。
“三姐,你去把午膳端來,你端來就好,不用帶明夏了,把飯端炕桌上,我和姑爺坐在上面吃。”
“欸。”三姐被姑爺此前猙獰訓斥她的臉孔嚇住,娘子和姑爺好聲好氣說著話時,她卻是有點不敢看向陡地變臉的姑爺,等到娘子一吩咐,她連忙鬆了口氣,飛快出了門去。
一出門,她拍了拍胸口,吐了吐舌頭,“姑爺這是做惡夢了?嚇死三姐的娘了。”
三姐一去,蘇苑娘也沒動,任由他抱著,直到他臉上的熱汗滲進了她耳側後頸面板,燙得她發熱,她當以為他生病了,不顧肩上頭顱的阻攔拉開他的手欲要去探他的頭之際,只聽他沙啞著聲音道:“苑娘……”
蘇苑娘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下文,便道:“怎地了?”
“苑娘。”
又是一聲,蘇苑娘點點頭,“當家
,我在呢。”
這一聲當家,似是叫醒了什麼,蘇苑娘只覺這一聲後,她的脖子裡頓時一片溼熱。
常伯樊哭了,只聽他哭道:“苑娘,你別走。”
蘇苑孃的心陡地一停,又聽他道:“你別走。”
也不知他為何說這番話,可能與她一樣,他也想起了他們的前世?蘇苑娘勉強一笑,把手又附上了他的手背:“怎麼了?做惡夢了?”
“嗯。”
“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他夢見他得了皇帝的賞識,他振興了常家,外祖家也從流放的地方回來了,可他卻失去了她,他天天都在他們家裡找她,找到白頭,也沒有一次找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