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常伯樊笑著,看了冒出了一步的知春一眼,見人嚇住收回腿忙不迭往後退,隨即收回眼,淡笑道:“苑娘言之有理,你可知,就是揹著千年殼的烏龜都有軟肋,何況人乎?可是?”
蘇苑娘點頭,“是的,爹爹曾與我說過此番的道理。”
像爹爹,爹爹的軟肋是父母兄弟、妻兒家小、知己好友,這些結合起來,合成了他的軟弱,他在乎、顧忌的太多,註定無法成為一個強橫的梟雄。
後來,孃親沒了,她就成了她爹爹最大的軟肋,於是心灰意冷的爹爹哪怕病入膏肓,也要拖著殘軀去京城為她謀求一條能保她後半生的後路。
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誰都能成為她的丈夫,而為她犧牲性命在所不惜的男人,只有她父親一人爾。
“對了,”說到岳父,常伯樊笑道:“還沒來得及與你說,岳父說辰時中到。”
爹爹已經跟我送信過來了,就在你讓人給我送信來不久後,蘇苑娘心裡想,能與你說的事,爹爹也會告訴我,但一說到她爹爹,她就忍不住高興,道:“知道的,我們快快束髮去前面罷。”
“好。”常伯樊點頭,發覺發上的手確實是快了,不一會兒南和他們捧著禮冠進來,她挑了一個,他的發便束好了。
這髮束的也太快了,常伯樊不無遺憾地想,下次還是要儘早一點起來,或是把吉時再往後推一點。
還是把吉時往後推
一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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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要去常府觀禮送行,蘇讖早早就起來了,夫人還親自下廚給他下了碗麵,蘇讖嘴裡吃著,還不免道:“我先吃了,等會兒事辦好了,苑娘要跟我用早膳吃不下怎辦?”
得了便宜還賣乖,如若不是怕他餓著肚子疼,佩二孃才不管他,等他吃完就攆他往外走,“你去了多跟人說說話,跟人套著點,還有仔細看看那府裡的人是怎麼對苑孃的。”
“你不是早打聽好了,女婿可給她長面子了?”
“他能當得了所有人?”蘇夫人挽著他的手臂與他往外走,“他是他,如若苑娘跟他成親只是苑娘與他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做夢都會笑醒。”
“唉,你這人,嫁高了你怕她受欺負,嫁低了你也怕她受人欺辱,你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苑娘要是像我,她嫁給誰我都不怕,”懷苑孃的時候,佩二孃老想著之前夭折在她肚中的苑孃的那個二哥哥,為此她很是低落了很長一段時日,直到苑娘在她肚中也險些沒了她才回過神好好保胎,等到苑娘生下來,好幾年不知喜也不知悲,佩二孃只當這是自己的錯,一直對自己責怪不休,花了很多年,等女兒長大了聰明許多了這才漸漸釋懷,可是釋懷歸釋懷,她的孩子不像別家的娘子一樣有七竅靈瓏心終歸是事實,可能直到死她都放心不下她這個傻孩子,“反正我們得管她一輩子。”
“是了,”蘇讖知道夫人的心結,再則,比起夫人寵女兒,他也不遑多讓,是以樂呵呵道:“我聽夫人的。”
佩二孃送了他到門口坐馬車,直到馬車遠走了,她也沒回去。
她身邊的管事娘子見她不放心,勸道:“夫人,您要是不放心,跟著老爺去是一樣的,您是娘子的親孃,您去了,姑爺歡喜都來不及。”
佩二孃搖搖頭,“老爺去,是他有曾經狀元郎的身份,他不是以岳父的身份去的,我去像什麼話?哪家岳母娘動不動就上門的?”
“可您想娘子,見見還不成嗎?見見就回來,也不吃他們家的飯。”
“嗨,誰家少那頓飯?”佩二孃自嘲:“你沒聽說,這誰家岳母娘上門,就跟鬼見愁差不離了,岳母娘就是要債鬼,防都來不及,哪家會迎?”
“我們蘇府是什麼人家?又不上門打秋風。”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