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忠朕,”見老奴婢想起了心底的傷心事,順安帝順嘴寬慰了他兩句:“哪有事事都如意的,總歸你我主僕倆在一起,只要朕活著,朕這輩子就不會許任何人敢看不起你。”
這一聽,吳英先是一怔,隨即他不禁笑了起來,眼中亦含著笑意和淚花,他低頭加了點熱水,給順安帝接著搓腳,垂頭笑言道:“奴婢知道,奴婢想跟您說的是,這家人還是正的,蘇郎的女兒怕是得了家裡和外祖的好骨血,奴婢一看她就知道她是個良善之輩,以後就是家裡坐大了,我看她就是惡也惡不到哪去。”
“朕曉得了。”能過吳英的眼睛就好,常家內宅這一塊看來是不用太擔心了,順安帝頗為信賴他身邊這個老人的眼神,聞言便頷首道:“如你所言,她一來是蘇讖的女兒,又
是佩家的外孫女,有這兩股家風壓著,想來往後就是有所變化也不會太出格。”
順安帝嘗過內宅婦人長袖善舞之苦,他年輕的時候多次險些喪命,有一次性命最為危重的起因就是因他外祖母非逼著他母后去幹涉內宮妃子們肚子裡的那些事,弄死了好幾個龍子龍女,方陷他入了性命不保之地。
他父皇當年對他母后懷有少年夫妻之情,對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站在了他母后那邊,可失去孩子的宮妃一多,就對他下了毒手,得虧順安帝福澤深厚,靠了多方的營救方死裡逃生了過來,可也因著此他欠下了不少人情,這些人也成了他上位後最大的掣制。
這幾年但凡得順安帝重用的臣子,順安帝也不指著他們家裡內宅多安寧,內眷有多聰明,但一旦讓他知道家中婦人不仁,順安帝就會打失掉起用他們的心思。
“往後怎生個變化奴婢也不敢說,”陛下想借這鹽伯之後的手撤掉南北大道上的一些阻礙,縮短兩地流通走動的時間,讓衛國南北在最短的時日內達到互通有無,也能給沿路百姓帶去一些新的生計,吳英親自去常家宣旨,不是看在章大都尉的面子上單去給鹽伯後人漲臉那般簡單,最為主要的還是去給陛下親眼過目常家的家況的,“目前看來還是行的,不過還是要多看看,奴婢也多的是有看走眼的時候,章大人那邊可給您說好了要派誰護送他們回汾州?”
“還沒呢,朕讓他明天把人定下來給朕送過來讓朕過目。”
“那您就等著章大人那邊的信,章大人比奴婢眼光毒辣多了。”
“再看看,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些年順安帝做下來的事每一樁皆是他徐徐圖之得來的,天下這盤棋急是下不來的,他不急。
“欸,那從常家得來的茶奴婢先喝兩天,要是好喝,奴婢也泡來給您嚐嚐。”
“你也拿銀子了罷?”順安帝笑道。
“拿了,五十兩,”吳英也是笑了,道:“裝在一個忒精緻的小荷包裡,奴婢還以為至少有一百兩呢。”
結果是五十兩,吳公公當下拿著那張五十兩的銀票當真是啼笑皆非。
“居然只給了五十兩?”順安也有一些驚訝,“他們家不是剛搬回去一座金山嗎?”
“章大人不是說那家小娘子還拿自己的私房首飾去賣,常公子得了錢還得馬上回家給到她手上嗎?”吳英說著兩個嘴角往上揚,笑出了兩排牙來,“才將將闊氣起來,許是還沒緩過神來。”
順安帝聞言失笑,“朕聽著也糊塗了。”
宮中皇帝不知常家究竟是個什麼景況,這廂蘇苑娘和丈夫兄長回了後院,她看著被丫鬟們小心翼翼捧回來的那襲大內公公給她送回來的華麗宮裳,仔細打量了兩眼後,她抬起小臉,搖了搖常當家那隻牽著她手的手臂,朝他道:“大當家,這衣裳看起來好生華貴。”
不能賣,常當家趕緊拉著她的手把人往身邊拉,道:“這是給你穿的,你以後見客啊,還有一回臨蘇,到了家裡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