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自掌嘴,輕拍了嘴巴一記,“是了是了,這大好的日子為兄也不知道說點吉利話,為兄之錯,為兄之錯。”
常伯樊也不甚在意這些個,聞言一笑帶過,揮手請妻兄入座後,與妻兄低聲商量後面種種情況的應對之事來。
常當家是個萬事喜歡做在前頭的,蘇居甫亦如是,凡事喜歡多做準備多琢磨,郎舅倆人這一點極其相似,便你一句帶我一句把能想到的種種可能皆拿出來說了幾句,這一番話趕話的談話下來,兩人雖礙於地方不對沒在話語當中一一把話道明,但還是透過心領神會就許多事情達成了共識。
這廂門口放哨的兵衛只聽門內嗡嗡聲不停,跟蒼繩縈繞於耳似地揮之不去,其中一人趨大風迎面吹來的間隙,趨勢偏頭往門內那邊看了看,瞟了一眼堂內之人。
副將看好的人怎生跟八婆一樣地碎嘴,這嘴巴打副將一走就沒停過,小兵暗中哼嗤了一聲,隨即回過頭去挺起胸,目不斜視氣宇軒昂精神百振手持長矛站崗。
兩人說著話,也不覺時間難捱,中途還吃過兵將送過來的都尉府伙食,滿滿一海碗的炊餅,常當家中途歇了半盞茶方把一碗送進了肚中,蘇居甫吃到一半肚子已是撐著了,但一見妹夫還往肚中塞那剩下的,一想上次接妹夫時妹夫的慘狀,蘇公子沒作多想,揉揉肚子,又把那半碗硬生生強塞進了肚中,吃到末了他已有些食不知味,把碗中最後一口濃湯嚥進口裡後,蘇兄剛想張口說話,喉口的湯就往嘴裡噴,嚇得他連忙閉住嘴,打了好幾個嗝才強行止住了反胃。
郎舅二人一時皆沒說話,等歇過一陣,常伯樊長出了一口氣,回過頭朝妻兄苦笑道:“兄長,多吃點也好,就是嚇也禁得住嚇一些。”
蘇居甫沒他緩得快,這廂有氣無力地回了他一句:“我還以為你近墨者黑,跟我那一吃就停不下筷子的妹妹一樣,想把自己吃成豬。”
常伯樊立馬蹙眉,“苑娘是有了孩子方才多吃了一些些,吃的也不多,不過每碗多吃半碗而已,她兩個人還不如我一個人吃的多,往後兄長可切莫在苑娘面前提起這些個,若不然她就不肯吃飯了。”
“她一肚子的歪理,還會聽我的?”蘇居甫揉著肚皮哼了一聲,說什麼吃飽了才有力氣等人回家,聽聽,這小妮子心裡有主意得很哩。
“兄長還是莫提起這些的好,苑娘畢竟是個小娘子,”常伯樊搖頭,很是不贊同妻兄的話,“而且只要你說的話她都會放在心裡頭,沒事就拿出來想,你一說她不好的地方她想半個月都不能釋懷。”
“我什麼時候說過她了?我上次還讓她多吃點。”見苗頭不對,蘇兄立刻振振有詞為自己辯護。
他這妻兄翻臉也是翻得比書還快,常伯樊也是生怕妻兄哪句不對又讓苑娘低著小腦袋看著肚子看個不休,又殷殷叮囑妻兄道:“兄長千萬莫說苑娘胖,上次在臨蘇家裡時岳父大人一看到她說她胖了一丁點,苑娘就照了好幾天的鏡子。”
聞言,蘇居甫詐舌不已,“這小閨女!”
不過這確也是他妹妹,她小時候若是走路跌倒了,把她扶起來她還站著不動,明明膝蓋上一點灰都沒有,也得讓人拍拍膝蓋把灰
灰吹走了才肯接著走。
長大了倒是一點也沒有變,蘇居甫又湊過頭去,跟妹夫說起了妹妹小時候的事來,“那個時候你家跟我家來往還不多呢,你娘也沒帶你來我家玩,我還在家帶我妹妹,苑娘將將出生那頭三年臉大得跟饅頭似的,到了三歲都還不愛說話,讓她喊句哥哥得哄半天,有一天我拿了一個饅頭跟她說她臉就跟這大饅頭一樣,她頓時就哇哇大哭,哭著說了一天的哥哥壞蛋,把我樂壞了。”
蘇兄說著還連連歡笑不已,常伯樊木著臉看著歡暢大笑的妻兄,真真是不知他笑從何來。
苑娘哭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