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商量,打算大辦孩子們的百日宴,離著那日也不過三十多近四十天的日子,現在準備起來也不算太早。
她在族裡最為要好的蘭芬嫂子已經舉家隨丈夫去往都城,當常伯樊派在都城的新主事夫人去了,族裡那些比她輩分大的,蘇苑娘這次並不打算把她們請進家裡來幫忙,哪怕和他們家最為要好的常六公婆媳也是。
常伯樊用他那邊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威言把她與她們隔絕了開來,蘇苑娘不打算自己冒上頭去,把這隔閡掀開,請她們入門。
有些人疏遠著比要接近他們來得好。
不過蘇苑娘沒打算請族裡與府裡還算和順的長輩為小兒們的百日支招,但頭一個還是請了常六婆和她大兒媳婦進府做客。
常六婆家的婆媳這一進去出來,城裡人都知道常家當家的夫人沒死,只是之前確實差點死了,被神醫搶救了過來,養了些時日方才能起床,這才能說話見人。
而在蘇苑娘見外人,準備小兒們百日宴之際,常當家也開始早出晚歸,這天回來告訴蘇苑娘,他要出去幾天,他要去主持新一批貨上都城之事,等貨物上路了就回來,大概要個七八天左右。
“你不去都城?”蘇苑娘聽了甚是奇怪。
張縣令都被一旨調令,調到都城去了,常伯樊要是應對的話,豈不是也要隨著上都城?蘇苑娘都做好了她一人撐著小兒百日宴的準備。
且她以為常伯樊大辦孩子們的百日宴,就是藉機悄悄進都城,打都城那邊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我為何要去都城?”苑娘奇怪,常伯樊更奇怪她有此一問。
“張縣令去了呀。”
“他去了,我為何要去?”
“他……”蘇苑娘瞪大美目,“他不是被人指使在害我們嗎?”
“哦,”常當家明白了,忍不住笑道:“可我要在家守著你們啊。”
“有甚好守的,”蘇苑娘不以為意,“我身子好起來了。”
“就這麼想趕為夫走啊?”常伯樊笑道,瞬間明瞭她話中的所有意思。
“你是有事
要去做。”且她都想好了他要是離家了,她要如何才能立得住,不被人裹挾。
誠然他們是夫妻,但她不能凡事都靠他,相扶相助才是正道。
“張大人的事,都城自有人接手,苑娘大可不必擔心,我這次還會安排人手過去幫忙,還請夫人讓我留下。”常當家朝夫人作揖道。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這個人過於兒女情長,且苑娘拼死為他生下一雙兒女,這事他都不上心,用來計謀的話,就過了。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有些事情則是想都不能有那個想的念頭,人的準則一旦突破就無底限,就是苑娘不說,常伯樊也自行自我約束著。
他親眼見過太多放縱自己,結果一無所有的人,像他親父,像他貪得無厭害了一家的舅舅。
這些人害的豈止是一個人,自己,親人,後代,但凡沾上一點邊的皆無法倖免。
“你不去都城啊?”連準備都做好了的蘇苑娘不免有些失望,看著常伯樊道:“我都想好了要打包哪些行李給你呢。”
她還想請常伯樊給爹爹孃親帶去點東西,還有兄嫂外祖父外祖母他們的,且臨蘇的頭面首飾是出了名的精巧,母親走得匆忙,帶走的不多,她還想從自己的鋪子和常伯樊的鋪子裡尋摸些好的給孃親嫂子還有姨母表姐妹她們捎去。
連行李都一個人悄悄尋思好了,常當家哭笑不得,他這要是出了這趟門沒問這些話,等他回來,他行李都要被打包好了罷?
“那只是想好,還沒打包罷?”他道。
“嗯。”蘇苑娘頷首。
“那就不用準備了。”常當家哭笑不得。